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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淵打量了幾眼,道,「宣閣的意思是讓我在蠱蟲醒來時吹響蟲笛,一命換一命。」
紀長寧皺著眉道,「當是如此,但在日子來到之前,還是儘量多摸索些別的出來。」
一年只有一次機會,若是貿然使用,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或許錯過一次機會,便要等到下一年了。
「還有另一個問題。」秦北淵又說,「如果昭陽沒有死,顧南衣身上的蠱蟲將她一絲生機留住,那她究竟將如何死而復生?」
紀長寧的眉皺得更緊。
秦北淵的問題也是他一直在心中思考的。
就算昭陽真還有一線生機,也不能憑空便活過來,總能有個憑藉,譬如說身體……
「年初就是祭天。」秦北淵道,「陛下會去皇陵。」
紀長寧抬眼看秦北淵,眼神很是鋒利,「你要闖入皇陵看殿下的遺體?」
「不然她如何復活?」秦北淵反問。
紀長寧一時找不出反對秦北淵的話,他斂眉思索了半晌,道,「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究竟誰在從中作梗,不想殿下復活?」
「……這我會處理。」秦北淵淡淡地說,「不會讓昭陽出意外。」
「呵,」紀長寧不吃這套,他冷冷道,「是不是六年前殺了殿下的人?」
秦北淵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因為他知道紀長寧並沒有猜到是薛振對昭陽動的手。
「你最好能處理!」紀長寧嗤笑著說,「這是殿下能回來唯一的機會,我絕不能容忍因為你的失誤而功虧一簣!」
秦北淵看了他一眼,平靜地道,「我也不能。」
顧南衣沒能見到蟲笛,紀長寧懊惱地說了一遍,刻意隱去了一命換一命的部分,又說秦北淵不肯讓蟲笛離開丞相府。
「確實是丞相府更安全些。」顧南衣頷首,「左右我不是吹笛之人,不必特地送來讓我看一眼。」
「顧姑娘身上的蠱蟲,是否是每年三月初四發作?」紀長寧仔細地問道,「因蠱蟲或許是在那一日醒來,那解蠱之日便該定在那一日。」
「是。」顧南衣點頭道。
「那應當沒有錯了。」紀長寧看起來稍稍鬆了一口氣,但眉頭還是沒有鬆開。
他猶疑地看了顧南衣幾次,最終仍沒有將壓在心底的話問出口。
顧南衣卻猜得出來,紀長寧知道得比他表露出來得更多。
「你當年離開汴京,人人都說你是逃了。」顧南衣問,「可那年正好是國師逝世,你的離開是否有他的授意?」
紀長寧的目光立刻閃爍著下意識地移了開去,他支吾了片刻才答,「是。」
這點顧南衣早就猜到了,如今只不過從紀長寧口中得到證實。
她笑了笑,又接著漫不經心似的問,「那如果我身上的蠱蟲和國師、昭陽長公主有關,那他是如何種到我身上的?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
紀長寧愕然,像是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似的。
蠱蟲說到底是個實物,總得送進人體內才能種下。
紀長寧猜測宣閣原本是打算自己做解蠱之人,可不知怎麼地因故患病死去,才將蠱蟲退而求其次地種到了秦北淵身上。
可另一半的蠱,究竟是什麼時候、又如何放到當時還是個孩子的顧南衣身上的?
在旁從頭聽到尾的秦朗目光微動,他驟然想起了先前便耿耿於懷的事情。
譬如顧南衣手上那幾道陳年的疤痕。
就彷彿……她只是原來的昭陽,只不過陡然年輕了。
「宣閣門道諸多,或許早在那時便知道了顧姑娘的存在,算到現在的緣分,去汴京城外找到了你?」紀長寧猶豫地做了推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