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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德明獨自一人坐在延河邊……延河水在他腳下嘩嘩流過……丁雪松和田芳從遠處走過來,發現了範德明。
丁雪松:“你看那人像不像範德明?”
田芳驚愕:“他怎麼不上班一個人跑到這來了。”說著田芳向範德明跑過去。
田芳來到範德明身旁:“範德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呢。”範德明不說話……
田芳:“你不是說你在糧店上班了嗎,怎麼又……”範德明:“被開除了。”
田芳:“怎麼,你又被開除了,你,你還能幹什麼呀。”
範德明:“我家原來是開米店行的,我卻落魄到一個陝北的小糧店裡當小工,整天冷言冷語還不說,上班還不能遲到,糧店空空如也,還不讓我遲到,你說,這……”
丁雪松走過來:“怎麼了?”
田芳:“又讓人家給開除了。”
範德明站起來:“芳芳,我最近很難受你知道嗎?”
丁雪松:“有什麼病嗎?”
範德明:“病……啊,是的,頭也痛,胸也悶,心臟好像也有什麼問題。”
田芳:“要不我陪你上醫院看看?”
範德明:“延安的幾所醫院我都看過了,都沒辦法治療。”
田芳:“都看過了?”
範德明:“看過了,沒有一家查出是什麼病來。”
田芳:“那你打算怎麼辦?”
範德明:“我,我打算先到西安去看看,再不去西安,恐怕就要死在延安了。”
丁雪松:“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看沒這麼嚴重。”
範德明:“雪松啊,病沒在你身上,你哪知道……哎喲……”
範德明捂著肚子蹲下:“又犯了……喲,哎喲……”
田芳扶起範德明:“你,你到底是哪不好呀……”
範德明:“我,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一陣陣的,你們來之前,我就差點一頭栽進河裡……”
田芳對丁雪松說:“雪松,我先送他回去啊……”
田芳攙著範德明向河岸邊走去。丁雪松望著他倆的身影……
抗大對面的山坡……
鄭律成:“老張,你把那篇戰地記者寫的文章借我看看……”
公木:“什麼借不借的,你回去看就是了,就在小炕桌的抽屜裡放著呢。”
鄭律成想起來了:“是不是叫《上下細腰澗戰鬥親歷記》?”
公木:“對啊。”
鄭律成:“那是我寫的。”
公木:“啊,我還以為是哪位記者寫的呢……”
鄭律成:“我是怕是時間長再給忘了,回來後就趕緊把看到的聽到的都寫下來。”
公木:“你還有什麼生動的感受,哪怕就是一點小的細節,一個小故事,一種瞬間的衝動,感情的衝動是文學藝術的岩漿,它深埋在地下,一旦它湧動起來了,那種力量是無法抑制得了的,最終必將要形成火山爆發,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兄弟,來吧。”
鄭律成把戰場上用過的筆記本遞給公木,公木翻看了幾頁,僵在那裡。筆記本上是五線譜和各種符號……還有一些文字描述:衝鋒,在硝煙中奮勇衝擊。夜戰,像潮水一般漫過河堤,一瀉千里……
公木:“你這不是螞蟻上樹嗎?”
鄭律成:“螞蟻上樹?”
公木:“對啊,你看,你這一個個小點小勾的,不像螞蟻像什麼,這一根根線條不像粉絲又是什麼,你讓我想起螞蟻上樹了。”
鄭律成:“王旅長還說我這是鐵絲網呢。”
公木哈哈地笑起來:“那就更形象。我說的螞蟻上樹是一道菜名,其實就是肉末炒粉絲,很好吃,關漢卿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