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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強所戮,滅即生也,以人鑄蠱,信物顯焉。天有四時,地分四方,迴圈四度,方得永生。”
陸長義像是在與自己的影子對話,不斷念叨著這兩句“天啟”,試圖捕捉那些隱藏在明暗間隙中的答案。
【為強所戮】
就在時光的另一頭,陸長義確實被一名“強者”所殺。根據那名西域刺客的自白,她乃是玄武靈獸所眷顧之人,換言之,她是一名覺醒的玄武。
【滅即生也】
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的重生正是對這四個字最貼切的詮釋。
【以人鑄蠱】
強者之間的廝殺,最終存活下來的便是人蠱之王。而在慶國,除了靈帝和四方靈族的覺醒者,還有誰能稱得上真正的強者?
【信物顯焉】
這四個字讓陸長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開始追溯自己的前世。
不被期待的誕生,被父兄欺辱,偶然發現的禁書房,偶遇的少女,義王,稱帝,除掉心頭大患……
這起伏不定的一生中,到底有什麼“信物”是屬於“強者”的?
在記憶的碎片中抽絲剝繭,陸長義終於想起了一件尊貴的寶物。
他急急擺駕回到寢殿,從暗格中取出天子十二旒冕冠,嵌在冠武上的玄武之甲在昏暗的燈火下泛起清亮的墨色光芒。
中央皇權與地方實權的象徵都被陸長義捧在手心裡。
他大膽猜測,天啟中的所謂“信物”,便是四方靈獸賜下的身上之物。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陸長義決定再“死”一次。
世人時常畏懼死亡,那些曾經親臨生命盡頭的人更是對命運的終焉心存餘悸。
可陸長義不在乎。
他現在迫切需要的,是被一個覺醒的靈族了結此生。
陸長義重生後不出幾日,便收到了北方玄武的信報。
本應嫁給壬季青之孫的林家嫡女玲瓏,與祁紅玉與祁文飛的小兒子祁璟雲私奔出逃了。另外,似乎祁環山尚且苟活,成了一名蕃兵小卒。
“哦?這一世與前世竟有如此不同?”
陸長義躍躍欲試。
既然如此,他決心要逼一逼林雨琴。
陸長義目前已知的覺醒者,只有白虎的穆臺輔與朱雀的雨琴夫人。
穆韜為人謹小慎微,絕不行出格之事,讓他殺了自己難如登天。但陸長義與林雨琴算是舊交,那對私奔的青年又是她的親生女兒和祁紅玉的兒子,要在其中刨出些弒君的動機,倒也沒有那麼困難。
於是,陸長義下達了最嚴苛的海捕文書,誓要將玲瓏和璟雲逼至絕境。
半年後,璟雲慘死於蕃兵刀刃之下,玲瓏被押回南珠,林雨琴一封急信懇求進京面聖,陸長義準了。
“五年多三成賦稅,並非小數目,南珠百姓恐難負擔。臣願意向陛下進獻私庫金餅四百枚,並允諾三年內凡是由南珠商貿販向辰陽的絲織品和玉器,皆讓利三成。此外,小兒珞琅性格乖張,不適合入贅玄武,不如準臣以西域天馬十匹為謝罪禮,送至北喬州……”
雨琴夫人絕不允許任何人擾亂南珠的財政體系,更不會再讓自己的兒女受半點委屈。
當初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一味妥協,讓玲瓏不得已嫁進壬家,換來的卻是如此慘劇。這讓雨琴夫人清醒地認識到,孩子們並非用來交易的貨物,他們只會是權力鬥爭下的人質,更不可能讓陸長義感到滿意,因而此番雨琴夫人準備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底線。
“也就是說,寡人要求作為懲戒的兩件事,你一件都不答應?”
陸長義下巴微揚,冷聲質問。
“並非如此,臣只是提出了更合理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