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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泥腿子出身,有什麼說什麼,道:「裡面正殺人呢,五郎莫嚇到了。」
「我真有要事。」
杜五郎還是有面子的,也沒人會真攔他。趙餘糧於是讓他從西邊的西華門入宮,繞過乾元門廣場,經過中書省,再穿過秋景門到明堂。
這個路線見不到那殺人的場面,但隔著宮牆能聽到那邊的慘叫,杜五郎頓時心生惻隱,加快了腳步。
穿過秋景門,空氣裡就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此時他已是小跑起來了,一路趕到薛白麵前,瞥了一眼臺階下的情形,他心頭巨顫,忙不迭行了禮,道:「陛下,李泌讓我來說他想給你主持變法。」
這句話就能看出杜五郎與旁人的不同,他來帶話,首先就是讓薛白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心裡是站在薛白的立場。
但薛白卻是頭都沒回,只道:「他以為他是誰。」
他實則並不缺變法的人才,如今朝中有楊炎丶劉晏丶第五琦等經濟名臣在,還算得上人才濟濟。
「我也覺得他狂。」杜五郎道,「但這是他讓我遞上來的,說是他對陛下新法的一些看法。」
說著,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卷軸來。
可薛白沒吩咐,便沒有內侍來接。
杜有鄰丶崔佑甫見狀,心中著急,想要開口。杜五郎怕他們說多了反而誤事,乾脆過去,把卷軸一遞。
「看看好了,萬一真有用。」
也許是杜五郎與薛白交情不同,換作旁人,斷不敢做這樣的動作,萬一被當成刺駕。
薛白這才接過卷軸,展開,一字一字地慢慢看起來,渾然沒在意耳畔的慘叫聲。
隔著一張紙,在他面前,是形如地獄的場面。
……
「別殺了,別殺了!」
元載正在逃竄,終於逃到了乾元門下。
然而,他面前是一扇緊閉的大門。
「開門!」
此前,這道門就是元載下令開啟的,可此時無論他怎麼喊,就是沒能將它喊開。
而周圍已有很多人投降了,舉著雙手,哭喊著蹲下來,元載見狀連忙效仿,不一會兒,卻有士卒過來,不由分說將他按倒。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轉頭一看,忽然發現在殺了許多人之後,場上已經沒有人嚷著反對薛白了,一個個都顫顫巍巍地匍匐著。
唯有元載被押著,走過滿是血泊的廣場,走上臺階。
邁上兩步臺階之後,他漸漸冷靜了下來,道:「我自己走。」
那兩個士卒沒理會他,元載則已恢復了氣度,道:「我是元載,乃天子肱骨之臣,是被那些叛逆挾持進了乾元門。」
這句話之後,雖還是被押著,可他形態自若,臉上還帶著些不滿之色。
見了薛白,他連忙把不滿的神態收了,執禮道:「陛下萬安,臣差點就見不到陛下了!」
「怎麼回事?」
「臣正奉詔安撫那些叛逆,不知是誰開了宮門,賊人衝上來,挾持了臣。還揚言臣是他們的內應,簡直荒謬,臣主政戶部,為陛下檢括天下,查出了他們數不清的齷齪勾當,豈會與他們同流合汙?!」元載義正嚴詞道。
今日包括杜有鄰在內,薛白的所有心腹都認為他這般痛下殺手太過份了,到現在,只有元載痛罵公卿,最為堅定地支援薛白的做法。
對於元載的說辭,薛白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手裡的稿卷丟了過去。
「杜五郎送來的一些心得,看看,談談看法。」
元載這便輕易過了關,他身後兩個士卒連忙放開他,任他舒展筋骨,拾起那稿卷看了起來。
他看得很快,卻並非囫圇吞棗,而是他就是有著過目不忘的閱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