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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歲沒有說話,他似乎是掂量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不管佩年年還是柴箏,他都不放在眼裡,但這忽然出聲的老者卻是勁敵無疑,方才只是短暫的交手,殷歲已經毫無取勝的把握。
今夜追來的只有他一個,貿然出手不僅暴露身份,還會導致任務失敗,殷歲莽的時候敢深入虎穴,撤退之時也兩條腿掄得飛快,借天色隱遁身形,走了好一會兒,衙門大堂裡還無人敢擅動。
「……」
最終還是那守在外頭的老人家出聲,「人已經走了,為防有變,請主人與兩位姑娘也儘速離開此地。」
「請問老先生寫過一本書嗎?」外面的話音剛剛落下,尚未陷進沉默中,柴箏就突兀地接上了一句,就連阮臨霜都覺得有些奇怪,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柴箏低頭苦笑了一下,她也不清楚該怎麼解釋……上輩子柴箏曾有個留下半本書,說了兩句話就默不作聲離開的廢人師父,幾天之後柴箏就在一片冰雪上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就像是一隻老而驕傲的貓,自己的死亡不想被任何人看見,寧可與漫天白雪為伍。
此時的柴箏也是思前想後才會問出這句話。
算算日子,她與自己那廢人師父還有大半個月就要相遇,相遇時,老人家半邊身子像是遭過炮轟,一隻手一條腿只剩下上半節的骨架掛在軀體上,就連面目都似在火焰中穿梭因而融化,麵皮子都快兜不住了,蠟燭油似的往下耷拉著。
這樣一個人,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柴箏能幫上忙的,也就是拿些麻藥和酒給他,讓他臨死之前不至於那麼痛苦……老爺子恩怨分明,將自己懷中半卷殘書交給柴箏,要柴箏叫他一聲師父。
柴箏沒見過這麼倔的老頭子,像是自己不磕頭,他就不肯咽氣,一老一小就這麼幹瞪眼,最後還是活著的鬥不過要死的,柴箏只能屈服於良心,給他當了個養老送終的徒弟。
細想想,上輩子這輩子一共兩位師父,都是摁著柴箏強行收徒,沒落得養老,只混了個送終。
「小丫頭,你怎麼知道?」剛開始聲音還離得很遠,等這句話近了尾聲,老爺子已經站到了柴箏面前。
柴箏明明沒有動,卻有種被拽進了空曠之處的錯覺,她的手下意識四處抓了抓,直到阮臨霜指尖的寒意滲進來,柴箏才稍稍安心。
她臉上倒是沒什麼慌張的影子,「是隻寫了半部嗎?」
老爺子那捲殘書落在柴箏手上,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書後面是被炮火所毀,因此只有半部,直到老爺子下葬,柴箏才從換下來的衣服裡抖出下半卷……白紙……
這老人家分明是怕自己只剩半部書交給徒弟太丟臉,因此將新寫的本子沾了血、土灰和泥再撕掉空白部分,搞得如一本傳世鉅作,而且只有半部。
「……」一個人臨死了還這麼好面子,怪不得半身殘廢,還能從窩裡爬出來,爬到無人之地才肯瞑目。
現在,這活生生沒缺胳膊少腿,只是樣子也不好看的師父他老人家就在眼前,用警惕的目光盯著自己,柴箏覺得有句話一定要說,「您那字能夠練練嗎?分開還行,連在一起根本看不懂。」
小小姑娘,如此欠揍。
老人家憋著一口氣,心裡掂量著眾目睽睽之下將柴箏弄死埋了有多大可能性,片刻之後才咬牙切齒道,「我問你,怎麼會知道我正在寫書……這本書是我畢生心血所成,除非拜我為師,否則看一眼我就要挖你一雙眼睛,碰一下,我就要剁你一隻手。」
「……我猜得。」柴箏拉著阮臨霜又往賢夷太子的身後縮了縮,「老人家仙風道骨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會著書的人。」
信你個鬼。
老頭子是上了年紀,但還沒到痴呆好糊弄的程度,他將手裡的柺棍往地上一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