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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嘆了口氣,“不是我比別人更有醫德。而是我出身寒門,做任何事都習慣了給自己留後路。像你們這樣的人,我得罪不起。”
這一次,換成了盛夏苦笑,“我現在只是C320。”
醫生聳聳肩,“那又怎樣?” 籠中虎,仍是虎。他很清楚在這個社會嚴苛的生物鏈上,自己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盛夏沉默下來。
醫生摘掉口罩,轉過頭來囑咐他說:“儘量小心,不要再碰到。”他解開固定在盛夏手腕上的皮索,自己走到一邊去洗手,“我會按時給你換藥的。”
盛夏扶著床沿坐了起來,剛才躺著還不覺得,這一坐起來覺得渾身都疼,臉頰上擦傷的地方更是熱辣辣的,牙齒也有兩顆鬆動了,張嘴說話的時候都會扯得疼。
醫生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別碰,我剛給你上了藥。”停頓一下,眼裡微微浮起一絲笑意,“放心吧,不會留疤。”
盛夏沒出聲。
守衛在外面咣咣砸門,“好了嗎?!”
盛夏小心的抬起包的像豬蹄似的爪子看了看,站起身朝外走去。
“不要有負擔。”醫生在他背後說:“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盛夏笑了笑,轉過頭看著他,“你叫什麼?”
他臉上帶著傷,傷口上還塗著藥水,但微微一笑時眉眼之間的風華仍然會讓人透不過氣來。醫生怔愣了一下,忽然覺得路永川死的不冤。
“葉涼。”醫生微微頜首,“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盛夏來到這裡之後,頭一次有人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相待。盛夏壓住心裡那點兒可笑的感慨,點了點頭說:“盛夏。很高興認識你。”
守衛又砸了兩下門,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兒!”
盛夏拉開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出來了才發現這間手術室就在三樓,緊靠著樓梯間。
人高馬大的守衛見他走的磨磨蹭蹭,冷著臉拿警棍在他背上敲了一下,“動作快點兒!”
這一下敲得不是地方,正好打在之前的傷口上。盛夏的身體一縮,咬著牙死死忍住。在他身後,半開的房門後,看到這一幕的葉涼微微皺眉。
作為大家族的孩子,盛夏很小就開始接受各種訓練。相對的,他對傷痛的忍耐程度也遠比普通人要高得多。然而他前面二十二年所受過的外傷加起來還不及這半個月多。盛夏從未這麼深刻且痛恨的認識到自己的弱小,以及……權勢的重要性。
他要離開這裡,他要把暗算他的人揪出來,還要把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一樣一樣變本加厲的還回去。但在這一切之上,他要保證自己……活著。
不知不覺,濃重的夜色開始慢慢化開,從走廊盡頭的視窗望出去,墨一般的黑色已經變成了一團混沌的青灰。
濃霧翻卷,然而終究開始變得明亮了。
盛夏不想將來真的留下什麼殘疾,所以走路的時候受了傷的腿也不敢太過使力,這令他看上去跛得更厲害了。守衛除了偶爾拿著警棍在他背上推搡一下,倒也沒有別的動作。也不知是不是路永川的死讓這些人忽然間意識到C320原來是個狠角色。而且最要命的一點,他殺了人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這裡是十號樓,關在這裡的據說都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放出去的重症患者。
盛夏不知道這一道道鐵門後面到底關著多少貨真價實的病人,又有多少是像他一樣,被折斷了雙翅拽落雲端,跌入這無邊的煉獄。在這個充滿了血腥味兒的清晨,他望著這一道道厚重的鐵門,默默思索著給自己找一個盟友的可能性。在這樣的地方,有了盟友也未必有用,但僅靠他自己的力量,想要辦成什麼事兒卻是不可能的。
盛夏一邊走一邊暗暗打量觀察窗,試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