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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地放下咖啡杯,拿起已撕碎外殼的咖哩雞塊,慢慢地放入口中。她大概相是當餓了,很快,一包咖哩雞塊入了肚,人也精神了許多。「不餓才怪呢!一天一夜的逃跑,食不夥腹的!」
亞偉邊吃邊審視她,就像欣賞一件珍奇的藝術品,仔細而熱烈地。
她緩慢地端起咖啡杯囁嚅著,透過裊裊的霧氣依柔而率真地凝視他,那麼的專注、那麼的長久、那麼的大膽和研判,好像面對的不是陌生,而是多年未見的朋友或親人。很快,半盅咖啡如數下肚。她放下杯子,輕捻玉指把吃剩下的咖哩雞外殼、空咖啡杯子倒入垃圾袋中,又移了移身,似乎要幫亞偉收理桌面上的垃圾。
亞偉沒有制止,也沒有隨從,輕巧地接過垃圾袋,慢慢地收拾面前的咖哩雞外殼和咖啡杯子。「慢慢……!他只有二件而已。」
她的眼光跟著他手的動作移動,眼波清澈如漣漪的秋水,飄詩釀醉般的,又有溫柔的隨從。
他抬起頭來,望向她的眼睛深處,一瞬間,有種觸電般的感覺竄入四肢百骸。心中有個小鐘的輕敲:「她的雙眸像她的人一樣,是惹麻煩的眼睛,又是闖禍的。」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得很直率,深深地凝視她。問完他後悔了。心中暗罵自己:「白痴!問人家女孩的名字幹什麼,她對於你不過是旅途慰藉而已,下了火車,說不定誰都不認識誰了。她只不過比別的女孩特殊些,還是因為你請了她吃咖哩雞塊和咖啡。大笨蛋!如果被她拒絕還尷尬死!」他怔忡地坐在那兒,有種等著遭白眼的情緒。
「詩皚雪,『詩情畫意』的『詩』,皚皚白雪的『皚雪』。我出生在冬季,天又下著大雪,媽媽就見景生情地給我取了個名字叫『詩白雪』。等我上中學的時候,覺得白雪很俗氣,就悄悄地把名字改成了『詩皚雪』,皚皚一片白雪,多有詩意的名字呀。」她蹙起眉毛,自豪地笑望著亞偉。
他瞅著她嫣紅如醉的面頰,釋然地笑開了:「詩皚雪!確實很有詩意的名字。」
「我在女大讀大眾傳播,你叫什麼名字?」她同樣問得很直率,眼光含蓄,清傲而不可侵犯。
「亞偉!亞洲的『亞』,偉大而渺小的『偉』。可是,我跟偉大沒有任何聯絡,倒很渺小,就像塵世間一粒微沙那麼小,微乎其微的蒼海一粟。我是在國立讀的書,是中文。文學家的思想是你送給我的,我卻只有亂七八糟的思想,還是當遊蕩家比較適合。」他答得真誠而坦蕩。
「你是國立的,國立應該在臺灣,你是臺灣人?怪不得你人生經驗那麼豐富,人身閱歷與思想又那麼有深度,原來你是臺胞,那一定是個很成功的人士了!」她眼中綻放一抹光暈。
他不由自主地抽顫一下,悲哀地說:「也許,臺灣是我的悲哀,因為它脫離了祖國母體,一直受到國外醜陋的一面侵蝕,人們都在演繹永無休止的騙局,成了名副其實的流浪漢。我這個臺灣來的流浪漢也不例外。唉!這也是人類的悲哀,人之初,性本善,人類卻把它改成『人之初,性本騙』。古人說得對,當你有一句騙人的話說出,就得編十個騙人的故事來彌補。人類私慾泛濫,欺騙成災,滋生著光怪陸離的騙局,無騙的世界只能由襁褓中的生命守護著。我在商場是成功的,可是,我在人生和感情上是失敗的,上帝讓我擁有個之完完整整的生命,我卻踐踏了生命而製造出殘缺不全的人生。」
皚雪被他的話打動了,惶惑而專注地看他:「我不明白!成人的世界裡這樣複雜,人類的私慾這麼恐懼,怪不得我剛踏入社會就被人騙去自殺,難道那些騙子就不能救活善良、不去製造駭人聽聞的騙局而脫俗一點嗎?就像你一樣脫俗。」
他反問:「我脫俗嗎?我不脫俗,反而和很多商人沒有什麼兩樣。成人的世界中脫俗已不復存在,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