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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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王孫您跑慢點兒!”年長的僕婦急匆匆追著一名粉雕玉琢的孩童,生恐他摔倒。
那孩童不過三歲稚齡,正是蹣跚學步的年紀,邁著一雙小短腿卻跑得飛快,看得人膽戰心驚。
小童搖著撥浪鼓飛奔著,冷不防就撞進一個人懷裡,手順勢鬆開,撥浪鼓掉到地上。
僕婦一愣,瞥見那一截紫色的衣襬,登時頭也不敢抬就嚇得跪下了:“婢子參見陛下!”
衛斂低頭凝視撞進懷裡的小不點,小不點也抬起頭,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半點兒也不懼怕。
僕婦跪伏在地上,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王孫年幼不懂事,衝撞了您,陛下就……饒了他罷。”
誰不知這位新王是從秦國為質回來的?曾為楚國棄子,不恨親人就不錯了,更談何親情。楚熙王一回來就囚禁先王,廢了前太子,將庶母打入冷宮,對一名素昧謀面的王孫又能有多少喜愛呢?
衛斂與小不點對視片刻,誰也沒說話。
少頃,小不點嘴一撇,抱著衛斂的腿大哭起來:“哇哇哇!”
僕婦嚇得魂飛魄散,著急道:“王孫,您別哭了!”小心陛下嫌聒噪,割了您舌頭!
可三歲小兒哪裡明白這些,仍舊哭得起勁。
衛斂見僕婦戰戰兢兢的模樣,不覺一陣好笑。他想起初見姬越那會兒,自己便也是這般謹慎地跪著,聽那人冷言要割了他的舌頭。
當時他想,秦王果真殘暴。
……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手中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便有不怒而威的氣勢。縱使什麼都沒做,也會被旁人千般揣度。所謂伴君如伴虎,有時不過是外人視其為猛虎罷了。
衛斂倒頗有些懂得姬越的感受了。
“孤有這麼可怕麼?”
僕婦愈發惶恐:“陛下威嚴厚重……”
“行了。”衛斂也不嚇她,“孤非草菅人命之輩,豈會同一孩童計較。”
他與衛邦不一樣。
僕婦一怔,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位新王的聲音極為悅耳,如松山冰雪消融後幾分清冽。
泠泠如君子。
衛斂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撥浪鼓塞回他手裡。
小不點得了撥浪鼓,哭聲戛然而止,展開一抹童真的笑顏。
衛斂玩心大起,又把撥浪鼓抽了出來。
撥浪鼓離手,小不點一愣,又張開嘴哭起來:“哇——”
衛斂把撥浪鼓塞回去。
小不點止哭,喜笑顏開。
再抽回來。
小不點:“哇——”
塞回去。
小不點又破涕為笑。
抽出來。
“哇——”小不點又哭。
就像按了開關似的,只要把撥浪鼓抽出來,小不點就哇哇大哭,再塞回去,瞬間又笑嘻嘻的。衛斂覺得頗為有趣,如此幾個來回,樂此不疲。
趴在地上的僕婦:“……”
她仍然未敢抬頭,只能看到新王那一截精巧細緻的下頷,只是怎麼同王孫玩鬧她還是看得見的……
王孫今年只有三歲,陛下難不成也只有三歲麼……
衛斂身後的貼身宦官見陛下玩上癮了,輕咳一聲,提醒他注意體統。
衛斂手一頓,發現自己是有點幼稚。
一定是被姬三歲傳染了。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將撥浪鼓還給小不點。
可惜已經晚了。遭遇玩弄多次的小不點終於生氣了,閉上眼睛開始嚎啕大哭,不肯接那撥浪鼓了。
衛斂將他抱起來,小不點仍是哭鬧不休,不停捶打他的肩膀。
衛斂微笑:“你再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