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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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問題。
陛下不知何時出了養心殿,一個隨從也沒帶。李福全派人去御書房瞧了瞧,陛下也不在那兒。
“不必了。”衛斂低眸,“我知道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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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如果說還有什麼地方是新年的熱鬧照拂不到的,那定然是這裡。
幾乎每座宮殿都掛上燈籠與紅綢,唯有冷宮依然白慘慘一片,夜色下白幡招搖,宛如靈堂。
冷宮亡魂太多,不知多少人在此葬送,骨灰撒入枯井,連一卷草蓆也得不到。此處淒冷寒涼,連風聲都似嗚咽,時有鬧鬼傳言。有些宮人會在此掛上白幡,以慰亡靈,主要還是圖個心安。
這些白幡不知掛了多少年,長久沒人去取,顯得破敗不堪。
如這冷冷清清的院落一樣蕭條。
秦王便是在這裡出生長大。雲姬在懷孕時遭人陷害,惹了先王厭棄,因著腹中龍裔逃過一死,卻也從此冷宮幽閉。
先王子嗣眾多,不差這一個。
從那以後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他們母子。直到姬越九歲,先王病重,諸公子為爭位非死即傷,最終便宜了狼子野心的太后一族,選了冷宮裡的公子越當傀儡。
以為挑出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殊不知放出一匹所向披靡的孤狼。
秦王掌權後便下了一道聖旨,將冷宮裡那些前朝留下來的妃子都放出宮,回到家中,由親族贍養。
若無後輩,便居於庵堂。
是以如今冷宮中無人居住,更加空蕩寂寥。尋常膽小的宮人一到夜裡,連靠近這兒也不敢。
衛斂獨自一人走在荒涼的小道上,步履無聲,推開腐朽的木門。
月色下的年輕公子一襲白衣,長髮及腰,容色驚為天人。
嚴冬,寒風,深夜,冷宮。
不知哪來的野貓叫喚,有如嬰兒啼哭,絲絲滲人。
壓抑得令人不安。
衛斂面無懼色,立在蕭瑟庭院中,闔上雙目,耳聽八方,探測秦王所在。
一息後他睜眼,徑直走向一間簡陋的屋子,將門一推。
逼仄狹隘的室內,環境盡收眼底。
這麼小的屋子並不能盛放太多東西。放眼望去,不過一桌一椅,一人而已。
桌上燃著一支蠟燭,燭火跳躍,在斑駁的牆上照出一道明明滅滅的剪影。
還擺著幾碟清粥小菜,淡薄無味,兩副碗筷相對。地上倒著幾個酒罈子,可見那人飲了不少酒。
靠在椅子上的青年漂亮的手指攥著一樽酒盞,眼底醺然,容貌豔冶。他懶懶支著頤,聽到推門聲,略一抬眼,酒杯便頓在手中。
白衣青年推門而入,一道灌進來的還有滿身風雪,夾雜呼嘯之聲。他靜靜看著屋內的玄衣青年,眉目如月色清冷。
似仙人下凡。
姬越笑了下,動作只頓了一瞬,便滿不在意地繼續倒酒,語調有些慵懶散漫:“你怎麼來了?”
“臣不來,就該餓死了。”青年道。
衛斂跨進屋,背手將門合上,將悽風冷雪都擋在屋外。
姬越挑眉,噙著笑道:“怨氣這麼重?怎麼,見不到孤,衛郎茶不思飯不想,竟要餓死?”
“陛下真是貴人多忘事。”衛斂淡聲,“昨日李公公告知臣,說您今日傳臣至養心殿用膳。臣等了半個時辰,黃花菜都涼了。”
他著重強調“菜都涼了”四個字,表示姬越的行為屬實過分。
昨日?
姬越思索了一下。
昨日晚膳時,李福全好像是跟他說了什麼。
可他沒聽清楚。
那會兒他正在思考一個人用膳和與衛斂一起用膳的味道到底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