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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聽著他的話,沉思起來。梁豐描繪的這副危險畫面,的確太真實了,只要細想,不難發現,大宋的反貪防腐制度雖然已經算好的,但卻經不起梁豐輕輕一句話就否定得乾乾淨淨。
&ldo;只是,如果有人利用報紙,蠱惑民心,犯上作亂,怎麼辦?&rdo;趙禎畢竟是統治者,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重大問題。
梁豐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高聲贊道:&ldo;果然了得,目光長遠!&rdo;這才是他們的根本分歧,如果不把這事兒跟趙禎掰扯清楚,自己再有道理也是白搭。誰會把這麼重要的權利拱手讓人?
&ldo;這個就是制度的問題了。不瞞你說,我從來都認為只有不好的制度,絕沒有不好的人。有了監督,偽君子也只能做一輩子偽君子,沒辦法做壞人。沒有了監督,真好人也沒辦法獨善其身,譬如王曾、譬如薛奎!這就是說,其實咱們要的是好制度而已。可是這好制度到底是什麼?就是立法,讓監督權獨立,然後御史臺負責核實查辦,那時候,天大的事你們家都扛得住,沒人反得了。&rdo;
&ldo;怎麼說?&rdo;
&ldo;你可以先頒布詔書立法,劃定報紙可以監督的範圍,譬如說貪腐醜聞這一點,首先放開。將言官、諫颱風聞奏事的權利交給報紙。當然,也要嚴格控制,那些捏造事實,誹謗攻擊朝政和好人的,一一釐清,一旦查出有詐,必須採取最嚴厲的刑罰給予嚴懲。同時,只要是報紙登載的,涉及到官員醜聞,無論大小,只要有失官體的,一律交由御史臺查辦。你只要證據和結果就成。你想想,原先讓一些你根本不敢完全信任的人去查辦貪腐,現在卻是天下百姓變成你的耳目,為你把那些狗官盯得死死的,那個效果更好?&rdo;
趙禎笑道:&ldo;呵呵,這麼聽起來,當真不錯!&rdo;
&ldo;什麼叫聽起來啊,簡直是必須的,一定的!&rdo;
&ldo;不過那也不太現實吧?一份報紙,耗紙幾何,如今天下就只有《西北》和《京華報》兩家,《西北》還快些,《京華》簡直比烏龜還慢,這速度怎麼能做得到?&rdo;
&ldo;呵呵,我可以把活字排版術捐獻出來啊,讓大宋各路、甚至州府都能自己辦起報紙來。&rdo;梁豐笑道。
趙禎很鬱悶地看著梁豐:&ldo;好你個梁玉田,原來一直卡著這機巧,就是等著這一天吧?&rdo;
&ldo;這不是為你好麼?早了你做不了主,晚了又怕你想得更多,這時候剛剛好!只要你立場堅定,能站穩腳跟撐他兩三年,報紙必定漸漸成了氣候,那時候再有人居心叵測妄圖壓制遮蓋,也不能夠了。天下大治,指日可待也!&rdo;
&ldo;行,那就幹他奶奶的一票!你擬個章程,朕明發天下議論,嗯,第一步就是,百姓都可參與!&rdo;
話一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梁豐回到衙門,把參與辦案的弟兄們全都召集起來。這些人原先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卻天南地北好些年未曾聚首了。這一次為了梁豐的一個革命目標,大家走到一起,別來滄海桑田,此時共敘衷腸,快活無比。
等各人盡歡之後,梁豐當面宣佈了和趙禎商定的大計。其中最為激動的是四個人,范仲淹、包拯、韓琦和富弼。這四人本是不世出的大才,對國家民族的感受異常敏銳。一聽梁豐的計劃,馬上意識到,這是個空前絕妙的偉大構想,紛紛贊同。
經過這次案子,王曾、薛奎包括丁謂、呂夷簡等人,都深深體會到大宋的弊端所在。尤其是王曾、薛奎,本就絕無私心,卻被無端玷汙,心情鬱悶可知。
梁豐趁機上門遊說,接連數日周旋於公卿之門,終於得到以王曾、薛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