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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當日風十四娘當街殺人,若非他覺出她的異樣,一直注意著她,否則以她那神鬼莫測的速度,誰也發現不了有人在人群中殺完人又離開了。

當然,這件事讓他來做,費點心力也是能做到&ldo;不像人為&rdo;,但目前時間太倉促,無法從容佈置。

&ldo;簡單,只要不在那笨丫頭面前殺就行!&rdo;原來問地點是顧忌洛明光。

&ldo;我不在期間她若出了事,我就殺了你。&rdo;風十四娘再次漠然道。

&ldo;我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會讓她有事。&rdo;趙衍的話自然出自真心,他的確願意以自己的安危換她周全。

風十四娘點點頭,語氣毫無波瀾道:&ldo;我要一頭驢。&rdo;

趙衍一怔,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殺手也太冷,殺人的代價竟然只是一頭驢!

這頭驢難道是黃金打造的?

&ldo;要全身烏黑沒一絲白,四蹄雪白無一點黑,人稱烏雲蓋雪日行千里的驢。&rdo;

好吧!果然不是一般的驢,還不如一頭金驢!這樣的驢比一匹汗血寶馬都難找!不過還好,若讓他弄一頭全身雪白,四蹄烏黑的驢,他不如直接放棄算了。

&ldo;好!&rdo;趙衍乾脆應下,&ldo;不過話說在前面,烏雲蓋雪不好找,時間可能會長些。&rdo;

&ldo;你媳婦娶回去之前弄到就成。&rdo;風十四娘道。

趙衍挑挑眉,這條件……到底是讓他早娶媳婦好呢,還是晚娶媳婦好呢?

&ldo;屆時若沒找到呢?&rdo;趙衍忍不住問了一句。

&ldo;將來你生了孩子,我帶走。&rdo;風十四娘毫不猶豫道。

趙衍:&ldo;……&rdo;

好麼,原來他的孩子跟頭毛驢等價。

回了金萱華堂,下人稱洛姑娘扶太妃回房了,他料想祖母身體恐怕是受不住了,便跟著去了太妃起居室。

金萱華堂是兩進的院落,前面用來會客,後面則是起居之所。

趙衍大跨步進了明間,太妃正半臥在榻上,洛明光側坐在榻邊,彎著腰給太妃揉按額頭。

下人們都在外面候命,屋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她的動作很輕柔,臉上的神情很溫柔,一下一下,專注而耐性十足。

而他的祖母合著眼安靜的睡著,雙眉沒有蹙起,沒有時時不安的囈語,他甚至能聽到她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

趙衍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影將門口的光線擋住了許多,他不敢動,他怕一動就驚醒了這夢寐一般的畫面。

他生命中一片不見天日的冰雪荒蕪中,陡然有一線陽光穿破層雲照耀在大地上,那陽光如此溫暖,如此令人嚮往。他彷彿看到冰河化凍,萬物復甦,看到和風淡盪,春暖花開。

他彷彿在這溫暖寧靜的畫面中看到日後兒女滿堂,歡聲笑語充斥著這府邸,看到相依為命的祖母舒展著滿是皺紋的臉,笑成一個孩子。

那時他害怕寂寞的祖母定然無需像今日這般,需要靠著下人們的歡騰來填補府裡的冷情。

他的唇角帶著淺笑,眼中卻淚光模糊,原來這令人絕望的人生也是可以幸福如斯的!只要他抓住眼前的人。

洛明光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高高仰著腦袋望著他,滿眼都是震驚,他竟然在流淚嗎?她伸出一隻手,卻停留在半空,一顆心驀地疼痛起來。

她不知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悄聲道:&ldo;太妃睡著了……&rdo;

趙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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