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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夏侯惠提及了曹爽,原本心中猶憤憤不平的丁謐,須臾間欣喜交加。
不僅是因為他對這個問題早早就打好了腹稿,更因為看到曙光了。
他知道自己要麼放棄曹爽,要麼被夏侯惠拒絕。畢竟想依附他人踏上權勢之路,也不可能被允許左右逢源。
而夏侯惠提及了這點,也就意味著他已然在考慮接納自己的利弊了。
如此,焉能不心生鼓舞!
“我與曹昭伯乃友朋。”
按納著心中欣喜,丁謐神色肅穆,坦誠而言,“然而,也止於友朋情誼。今我厚顏來求稚權,是為門戶計也。二者孰輕重,不可同日而語。若他有慕管幼安之舉,我亦當效仿華子魚之從容。”言罷,似是恐夏侯惠不信,猶附加一句,“稚權若是不信,愚兄可當即歸去,令洛陽城內士庶皆知,我與曹昭伯於今日起絕交矣!”
他說的是實話。
雖然曹爽待他很不錯,他也懷著依附曹爽重振門楣之心,但至今為止,他不曾向曹爽提及過這點;而曹爽也還沒有為他張羅仕途復起。
緣由是以曹爽如今的權勢,根本無法讓天子曹叡解除丁謐的禁錮。
二人是傾心相交不假,但還沒有涉及利益糾纏,更離休慼與共、一榮俱榮的地步差了十萬八千里。
呃~
說斷交就斷交。
我是該誇讚你果決呢,還是鄙夷你唯利是圖呢?
心中有些輕佻的調侃了句,夏侯惠連忙擺了擺手,囅然而笑,“彥靖兄言過了,我豈有不信兄之說?不過是恐兄左右為難,故而隨口發問了句,兄不必如此。嗯”
言至此,他做了個長長的鼻音,然後才繼續發問,“彥靖兄,我似是聽聞,昔日兄在鄴城之際,曾有挑釁王公之舉,不知傳言果然否?”
是擔憂我性情張揚、行事跋扈嗎?
“確有此事。”
丁謐展露笑顏,先是嘿嘿樂了幾聲後,才意味深長而道,“只不過,以稚權之智,猶不知我為何如此邪?是時我不過一布衣,且避居山野多年,朝野上下已無人知我丁謐乃何人也!”
“哈哈哈~”
頓時,夏侯惠也不由拊掌而笑,“古有毛遂,今有彥靖兄,雖道殊亦可謂同歸矣。”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陣。
待片刻後止住了笑聲,丁謐又復如先前那般,正襟危坐靜候結果。
這次,夏侯惠不復沉吟。
而是輕聲謂之,“不瞞彥靖兄,秦元明班師歸來之日,便是我趕赴淮南之時。此去多久方復歸洛陽面君,或許一年半載,亦或者二三歲之後。不知兄,可嫌時長日久否?”
是的,他有了接受丁謐依附的打算。
不管怎麼說,此人見識不凡、才略不缺,若能引為腹心,對自身日後定是大有裨益的。
尤其是丁謐如今乃是勢孤來求,他若半點情面都不給的拒絕了,彼必懷恨在心,日後不乏處心積慮來謀算自己了。
最後一個理由,則是有些陰險下作
他不能資敵啊!
以丁謐之才,哪會缺乏招攬之人啊~
他棄曹爽而來,自己又不納之,萬一一個想不開就去投奔司馬家了呢?
至於他言中之意,聲稱不是現今向天子曹叡求情,並非不是他沒有辦法讓曹叡解除對丁謐的禁錮,而是為了以防萬一。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他又不是曹爽,別人只是指著洛水放了個屁,就興高采烈帶著三族老小趕赴黃泉之下與先人團聚了。
況且權勢之路,兄弟尚且鬩牆。
如徒手能與猛獸搏鬥、正值壯年的曹彰,猶在洛陽朝見時暴斃呢!
丁謐不過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