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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使出馮椿衚衕,拐上大街,秦天佑道:「我在朝陽門大街、水月寺旁的月牙衚衕有間空院子,匆忙之間,又值夜深,不妨去那住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潘衍看看潘鶯,見她點頭,便謝過。
馬車很快到達宅前,僕子幫著拿下箱籠囊篋,宅門掛一盞紅籠,明明暗暗亮著光兒。
扇門很快由內開啟,幾人簡話告別,秦天佑乘著馬車駛進深濃的夜色裡。
翌日用過早飯,潘鶯等三人去了趟雨籠衚衕,沒敢離近,站遠處端看著潘宅,門楣之上有一匾,黑底書「潘宅」兩個鎏金大字,扇門交叉貼著官衙封條,四圍寂寥冷落,從粉灰圍牆之上還能隱約望到松柏蔥鬱之色,可見昔日的富貴安足。潘衍提醒:「要想搬進去,得先往衙門一趟。」
潘鶯目光清冽,出了會神,才搖頭道:「還不到時候。」數步遠是鬧市,他們找著房牙子,要租處能立時搬進去的宅子,那牙子笑道:「我手裡恰有房空著,離此地不遠,順城牆往東至崇文門大街,再往北走長安大街,抵白家衚衕便是。」
他們馬不停蹄趕往白家衚衕,房主人已在等著,人稱王伯。彼此見禮,是個臨街的二層樓房子,並不大,正好夠三人住,裡面還算乾淨整潔,顯見未曾空落多久,因是科考年,這裡進出便利,所以更貴,每月要九兩銀子的租錢,潘鶯討價還價半日,王伯才肯讓掉一兩銀子,臉色已不大好看。潘衍道:「要麼把秦天佑那房租半邊下來,或許還能省些。」
潘鶯煩和秦天佑那幫紈絝扯上關係,他們的底細還是曉得的,一咬牙答應租住,需付一租兩月,她當下和房牙子同王伯定好租約付了二十四兩銀子,僱了人力把箱籠囊篋送來,簡單收拾一番,當晚便住下了。
翌日四更時,潘鶯就醒了,隱隱聽得有隻雞啼,陸續有幾隻遙相呼應,房內的涼氣如水漫上胳臂,她縮排被裡抱緊暖呼呼的巧姐兒,懶著不想起。
官員們要上早朝,時不時有馬蹄噠噠或嘎吱嘎吱抬轎路過聲,又漸聽得吭呲吭呲搓衣及嘩嘩水聲,人聲開始鼎沸,她坐起穿衣趿鞋,推開窗牖,探身放眼望,正值早市,店鋪大多還闔著門,招牌十八鮮的魚行開啟大門,放出五六個淺抱桶,肥碩的活魚噼啪擰身擺尾,潑濺的地上皆是水漬;肉行門前站著人在磨刀,案上攤著半片生豬,才宰殺,紅紅白白,骨沫汙血還未去除。沿街一溜多的是城外的鄉人,擔著自家種的蔬果在賣、自家養的雞鴨鵝翅膀腿腳用繩索拴著,等著待價而沽。
「阿姐」巧姐兒坐起身,懵懂間不知身置何處,癟起小嘴,眼淚汪汪。
潘鶯忙回到床前替她穿衣,再彼此洗漱後,來至樓下,是個堂屋,擺著八仙桌及幾張椅子,王伯叩門送掃帚水桶等來,曉她無米難炊,順道幫買了早飯。
潘鶯讓巧姐兒去叫哥哥,一面掏出銀錢給他,一面笑問:「昨晚將就一宿,早起樓上樓下看過,積灰甚多,需得僱個打掃的婆子臨時來做,不曉要去哪裡找見?」
王伯看她笑呤呤很客氣,也笑道:「這條街口就有牙郎專事引薦各行傭工,不過你只用短次,也得給差不厘的介紹費,倒不如問問這鄰舍街坊,定有人肯的,銀錢也不高。」
潘鶯覺得有道理,用過飯後去開箱,拿出從南邊帶來的各種雜貨及糕餅香糖,一份一份打點清楚,巧姐兒也挎個小竹籃少放些香糖果子,她二人出門去拜訪鄰舍,潘衍在房中讀書。
鄰舍街坊都大開鋪子等做買賣,見她姐妹倆來送見面禮,忙笑臉相迎,看她嬌媚風情,巧姐兒粉雕玉琢,便多嘴問來歷,她也不瞞,把陪弟進京趕考、在此租房簡單說了。香燭紙馬店的李婆問:「你們可要請打掃幫廚的傭工?」
潘鶯笑回:「正要請,只是手頭沒多少攢銀,打算請個幫兩日除掉積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