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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闖下的禍!」潘衍漫不經心地,有夥計端著四碗沙糖綠豆湯經過,伸手撈一碗喝了,想想問:「你可得罪過那位常大人?」
「何來此說?」馮春愣了愣:「我與他打過照面,卻未曾結下恩怨!」
「總覺他是有意為之,和你作對!」潘衍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便不再提。恰鄰桌縣民在說那樁寡婦老漢通姦案子,有人道:「吳縣令好生厲害,命衙吏丈量那西南牆角窗,老漢肥壯之軀哪裡塞得進去,經他推斷,果然蹊蹺出在那位姑娘身上。可嘆。原是姑娘趁夜放梯、讓馬書生爬窗私會,後被鄰人瞧見,其寡母為挽女兒,與老漢合力擔下了這汙名。」
有人問:「其寡母之形算罷,可憐天下父母心,倒是那老漢與她們無親無故,卻願鼎力相幫,不曉圖個什麼?」
潘衍正聽著,夥計把飯菜端上桌,兩人低頭吃將起來,其間他嫌豬大腸燉的不爛,回鍋再燉的軟糯後方才滿意。
用過飯,回到茶館,柳媽早得到訊息,笑嘻嘻地打量她,一勁兒說:「是我眼拙,朝夕相處著,怎地就沒認出來?」
趙八爺逗著鳥也打趣:「馮掌櫃,你把我們瞞的好苦。」眾人附和。
馮春唯有苦笑:「並非刻意隱瞞,實屬萬般無奈!」這邊鬧鬧哄哄,潘衍趁亂往後院去,巧姐兒和天和火腿行掌櫃的兩個女孩在天井玩抓石子,見到他異常高興,兩眼放光,撲過來仰臉問:「二哥哥,你一夜沒回來,去哪裡了?」
潘衍往袖管掏掏沒有糖,也未答話,逕自回房把門掩住,巧姐兒扒著窗縫往裡望會兒,才朝那兩個女孩自作聰明道:「二哥哥夜裡去萬花樓了。」她聽趙八爺跟旁人說的,天黑那裡是他們都愛的去處。
潘衍頭挨枕打個呵欠,昨晚整宿沒得安穩,此時一陣疲憊困頓,也聽見巧姐兒在廊上嘀嘀咕咕,暗覺好笑,稍頃說話聲漸遠,很快變得安靜,樹風篩影,蟬聲鳴枝,身下藤蓆生涼,手裡蒲扇跌落,蘧然入夢,他和皇帝在花園裡漫步,噗嗤一聲低笑似在耳畔,回頭卻沒人,倒驚飛了一隻黃鸝。
晚間巧姐兒睡熟後,馮春叫潘衍到廳裡坐,先討給的銀票,潘衍皆摸出還她,她只把銀票接了,另兩吊錢仍給他:「你身上總要備些,防著萬一。」
潘衍無所謂地收了,這點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馮春卻在燈下把銀票細看一遍,繼而問他:「此後你有何打算?」又道:「既然甘願留下,就和我一道做營生。」
潘衍注視一隻蛾子被蠟油澆淋的嘶嘶作響,默了默:「我打聽過,北向距觀音廟兩裡外有個觀音書院,我要去讀書,參加今年舉行的秋闈。」
馮春瞪圓雙目盯著他,漸漸嘲諷滿面,終是笑出了聲:「你是一場大病燒糊塗了不成?忘記那秀才的功名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潘衍還真不知,但他知道,從前膽敢當面笑話他之人,皆已墳頭草青青,不過,這長姐笑靨如花百花殺的模樣他原諒她。
馮春笑夠了,也不答話,拿過針線笸籮,取出絲線,咬著線頭,將三股在掌心裡揉搓成一股,穿進針裡,拿過巧姐兒的衣裳縫補。
潘衍道:「不管你怎麼想,我已下定決心,去書院,考秋闈,不容置疑。」站起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馮春看向他的背影,挺得筆直,少了虛浮浪蕩,多出穩重之態,她心生有些猶疑,又覺奇怪,那個視讀書如洪水猛獸的潘衍、怎地突然轉了性?難不成是那枚妖丹起的功用,又覺不像。
思來想去倒把心放開了,他願意讀書,總比和三街兩巷的地痞無賴整日廝混要好。
翌日就帶潘衍去觀音書院拜見曹先生,送了十兩銀做贄見禮,曹先生收下,還道:「這禮並不多,書院的膏火費皆靠常家每年撥銀資助,你們要心懷感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