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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過後,蔡智誠就弄明白了:第一、西服應該到夫子廟去買,又好又便宜,保證不吃虧;第二、應該選定&ldo;亨生&rdo;、&ldo;培羅蒙&rdo;之類的優質品牌,而且必須認準是柯招才或者李宏德等&ldo;紅幫大師&rdo;的作品,既海派又挺括;第三、不要怕砍價,高檔西服進了成衣店就象千金小姐做了姨太太,沒有那麼尊貴了,一萬塊法幣就可以敲定……
於是乎,蔡鄉巴佬胸有成竹,跳上洋車直奔夫子廟而去。
這就是南京夫子廟。
夫子廟是當時南京城裡最重要的商業區,這裡既有高檔的西餐館,也有撂地攤的大排擋,處處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京城的人們總是顯得很悠閒。早晨起來泡茶館,一個燒餅一壺茶就可以從上午對付到下午,這叫&ldo;皮包水&rdo;;白天磕瓜子、聽說書、品彈詞、看雜耍,傍晚再去澡堂子裡泡一泡,這叫&ldo;水包皮&rdo;,多麼輕鬆自在。
京城的人們也很熱情,看見國軍上士就親切地打招呼:&ldo;回來啦?辛苦啦!&rdo;,好象蔡智誠是他們的老街坊似的。小孩子圍著身穿美式軍服的傘兵,興奮地又唱又跳:&ldo;美國兇、美國狠,美國幫我打日本;一打打到日本家,日本急得喊媽媽;一打打到日本去,日本國裡發瘟疫……&rdo;
自9月9日的受降儀式以後,新6軍就解除了南京日軍的武裝,並且把他們全部移送到城外的戰俘營裡集中。這時候,首都的街道上到處聳立著慶典的牌樓、到處飄揚著勝利的彩旗,到處張貼著&ldo;和平&rdo;、&ldo;復興&rdo;、&ldo;日月重輝&rdo;的標語,再也看不到日本鬼子的影跡,昔日的漢奸走狗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京城的市民們又一次驕傲地站立在自己首都的地面上,人民在揚眉吐氣的同時、對凱旋而歸的政府和軍隊充滿了深深的感激。
蔡智誠在人群裡東鑽西竄,終於找到了一家成衣店。這店鋪的門面不大、口氣卻不小,招牌上寫著‐‐南口北口皮貨兼備,東洋西洋服飾俱全。
進了門,老闆聽說國軍將士要買西裝,立刻說:&ldo;啊喲喲!鋪面上的不要看,統統配不上先生的氣派……&rdo;,接著就從櫃檯底下掏出個皮箱,開啟一看,是&ldo;培羅蒙&rdo;西服。
&ldo;道地上海貨!英國料子、紅幫師傅手藝&rdo;,老闆吹噓道。
&ldo;培羅蒙西服都是量身定做的,你這裡怎麼會有成衣呢?&rdo;
&ldo;嗨!這衣服都是那些人(漢奸)定做的,現在你們回來了,他們只好跑路,哪裡還敢穿這麼高階的衣裳……&rdo;
定做一套新的&ldo;培羅蒙&rdo;需要三兩黃金,即便是成衣鋪裡的二手貨也價值一萬法幣,相當於一根&ldo;小黃魚&rdo;。不過,這是名牌服裝,倒也物有所值。
穿上新行頭、回到勵志社,人人見了都喝彩:&ldo;喲!好一位漂亮的小開&rdo;
傍晚,蔡智誠跟著夏祿敏出門,他看見轎車的座位上還放著一個大木頭箱子。
&ldo;咱們去哪裡?&rdo;
&ldo;鬥雞閘四號&rdo;。
鬥雞閘四號位於漢口路附近,是何應欽的公館。這棟別墅在戰爭期間曾經受到過飛機的轟炸,抗戰勝利後,聽說負責受降的人是何應欽,日本人連忙對何公館進行維護裝修,意思是想拍一拍馬屁。可經過小鬼子這麼一折騰,何總司令反而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