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先生與儒學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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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步入正廳,而後在門廊處停了下來,並將懷中的陸斌交給一名男性管事,之後她就在那裡等待了起來,一板一眼,如遵循一些規矩。
這男管事應當是父親身邊伺候的人,手腳粗大,臂膀肌肉堅硬,陸斌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從軟榻換到了硬木板上一樣。
好在這男管事手腳麻利,幾步就來到了陸松的邊上。
陸松粗獷的腦袋探了過來,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雖然還是遮掩不住的喜悅,但言語以及動作上卻沒像是在後宅時那樣不拘小節,而是變得有禮數起來。
“先生,這是吾兒,還不滿百日,所以尚未取名字。”
陸松讓管事稍微側斜著將懷中嬰兒展露出來,這讓陸斌也看到了老爹面對面說話的那位周先生。
只見一位白髮短鬚,皺紋頗深的乾瘦小老頭站在那裡,身著寬大儒袍,眼神肆意打量著屋子裡的傢俱裝飾,就像是在打量屋子主人的具體價值一般。
不僅如此,此人架子極大,陸松第一遍呼喚,他竟當沒聽見,直等陸松恭恭敬敬喊到了第三遍周先生的時候,才微微頷首,看了一眼陸斌,且僅僅是看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眼睛,那模樣,充分表達了他狗眼看人低的架勢。
這種人陸斌前世見多,最愛和這種人打交道,比如說從愛打小報告的畜生同學到捱打小爆睪的放學別走。
“這武將家的子弟,就怕我這末學後進沒那能耐教。”這周老梆子口說謙虛,拱手連連禮數倒是足,可是那語氣之中對武將家子弟的不屑之意,真是家裡的狗都聞得出來。
“不敢不敢,周先生教蒙學,遠近聞名,聽聞先生還為朝中數名進士開過蒙,這等才學教導小兒自然是綽綽有餘。”
“不妥不妥,我怕教導武將子弟,以後逢年過節見著那些教導過的學生,被其質問一番,我豈不是名聲受累?”
陸斌聞言都驚了!這拿腔拿調的,特娘教蒙學能橫成這樣?這特麼可是興王典仗正家裡,豈不知這家人與王府的關係?
這孫子什麼來歷,難不成有資本不把興王府不放在眼裡?
其實這是陸斌見識的淺薄了,明朝自永樂以來,對待宗親王爺們的態度就兩字“養豬”老老實實待著別添亂才是正辦。
所以無實權的宗親王爺們在文人眼裡,和一群廢物點心實際上沒區別,以至於後來張居正廢一個遼王時候基本就是輕鬆加愜意。
王爺是什麼?有權嗎?能給一條出路嗎?都沒有,那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不如多看看四書五經,考個舉人不好嗎?
至於所謂的王府錦衣衛典仗正,和家奴有區別嗎?在大部分儒生眼裡看來,沒有!
也就是這周老先生沒什麼功名傍身,自身能力有限只會教導蒙學而不知其他,且陸家因有求於人下了大功夫。
換一個旁人,類似那種自詡清高,正在舉業之中的秀才,恐怕連看一眼陸家大門都會覺得汙了眼睛。
陸松早就知道有這態度,正所謂有求於人,前倨後恭之後還得銀兩開道。
於是乎只見陸鬆手往袖籠裡面一摸,直接摸出一張面值五百兩的銀票出來,遞了過去。
對面這周先生見了銀票,高傲的頭顱這才算是垂下來了些,一眼掃過去,見到是五百兩鉅額銀票,更加難能可貴的是此乃會票,可隨取隨用。
幾乎是眨眼功夫,周老貨就從倨傲儒生變成了一副溫和有禮的先生模樣。
把個陸斌看得是直咂舌,心中直呼臭不要臉!
更加吃驚老爹出手大方。
方才他可是清晰看見到自家老子遞出這銀票時,臉頰上肌肉明顯抖動了幾下,顯然這種數額的銀票對於陸家來說並不是小錢。
而這居然就只是他孃的換這老梆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