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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為貴,朋友也是如此,自己如今在陸健兒眼中,大概算不得什麼可貴的人物,所以這事還急不得,一旦露出了趨炎附勢的醜態,豈不是更要掉價? 心裡噼裡啪啦的撥了一通算盤,最後這金玉郎進入雅座,對待陸健兒是半句客氣話都沒說,只笑眯眯的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一瓶洋酒,然後將酒瓶鄭重的送到了陸健兒面前。
陸健兒接過酒瓶,去看上面的標籤,看過之後笑了:&ldo;三十年的白蘭地,很好。&rdo;
金玉郎這才走去角落,將大衣帽子脫下來掛上了衣帽架:&ldo;下午買的。
這裡的菜不錯,但是一直沒有好酒。&rdo;
然後他轉身走到陸健兒旁邊,坐了下來:&ldo;可惜我只能喝一點點。&rdo;
陸健兒問道:&ldo;你當年不是海量嗎?我第一次醉酒,還是在你家裡呢。&rdo;
他做了個冥想的姿態:&ldo;記得那是夏天,到你家裡本來是想喝冰鎮果子露,但是沒找到果子露,你就拿來了一瓶葡萄酒,是吧? &ldo;就因為當年海量,鬧到了胃出血,差點丟了命,所以如今再怎麼高興,也只能喝一點點了。&rdo;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點聲音:&ldo;怎麼外面還有大兵站崗?進門的時候瞧見那兩個兵,嚇了我一跳。
你當年說你去德國是學習軍事,現在畢業回來了,是不是也當軍官了?&rdo; &ldo;沒有沒有。&rdo;
陸健兒連連搖頭:&ldo;我在德國也不過是混日子,沒有什麼成績。
現在回了中國,也無非是給家父做做助手,處理一些雜事。&rdo;
&ldo;那,德國話你總學會了吧?&rdo; &ldo;也是馬馬虎虎。&rdo;
金玉郎聽了這話,認為陸健兒並非謙虛,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位陸大少爺本身就是個馬馬虎虎的存在,若真能精通點什麼,才叫奇了怪。
右眼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結果放下手後,眼皮又是一跳。
他心裡納罕,心想自己這眼皮跳得奇怪,就算右眼跳災吧,可這災又會落到誰身上呢?自己身上?自己近來本本分分的,難不成金效坤又惦記上了自己的小命?不是自己,就是別人,可自己唯一的至親‐‐名義上的‐‐就是太太傲雪。
太太遭災倒是沒關係,甚至還算是個樂子,可以讓他看著解解悶。
猛然間的,他想起了那兩個姓段的,一顆心登時撲騰騰的大跳起來。
真的,怎麼把那二位忘了呢?那二位不正是一對惹事精的化身嗎?可現在是急也白急,誰知道他們又玩到了哪裡去?況且陸健兒還等著和他繼續敘舊呢。
金玉郎這眼皮,跳得當真有緣故。
在他和陸健兒分享那瓶三十年的白蘭地時,幾條大街外的小翠芳家中,燈火通明,室內溫度已經升到讓段人鳳汗流浹背。
她的短髮濕漉漉的向後梳過去,紫緞子馬甲箍著她薄薄的腰身,馬甲也透出了似有似無的汗意。
她站著,段人龍在一旁坐著,胳膊肘架上賭桌邊沿,他和妹妹各走一個極端,段人鳳越是熱,他青白著一張面孔,越是冷。
兩人對面,是一貫和藹可親笑眯眯的連毅師長。
連毅上身只穿了一件月白綢子的單褂,領口解開了,袖口挽上了,他的額頭上也見了汗,並且是罕見的沒了笑模樣。
賭桌桌面平平的緊繃著一層暗綠呢子,電燈光亮到了奪目的程度,將桌上的幾行骨牌照耀得生了輝。
四周靜靜地站了一圈觀眾,全都屏住了呼吸。
有好心眼的厚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