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御史臺的姚大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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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朝設專司,在南北直隸兩地修繕堤壩、疏通河道、重建碼頭,將前朝已有雛形卻在戰亂中逐漸荒廢的大運河重新利用起來;河道修繕完畢後,又斥資數萬萬兩,開山鋪道,建成寬敞平坦的官道,旁設驛站,隨處可見供馬飲水的水槽與便利行人歇腳的遊攤。
京畿至江淮,水運只需十餘日即達;若馭快馬,則最快可達七八日。
南直隸一地,盡享便利。
便利之中,是百百千江南出身計程車宦,為人方便、為己方便,齊心協力的——“心血”。
別處異地任職的官員,在任上時或許二三十載,無法歸家。
而江南一地的官員,只要任職之地並非十分遙遠的僻壤,均會選擇回鄉過年。
松江府寬街背巷熱鬧了十餘日,自除夕的鞭炮起,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走親拜訪之聲,不絕於耳。
正街的柳府尚在熱孝,簷下白幡與素白燈籠在一片火紅的喜氣中,略顯格格不入。
而正堂中的歡聲,亦與孝期的肅穆凝重,南轅北轍。
“家裡兩個丫頭一個小子,大的喚作山月,小的叫作薄珠,小子年紀不大,頑劣得很,不敢帶出來,怕髒臉,還得在家嚴加管教幾年呢。”柳三夫人秋氏,坐在正堂中,笑顏矜持。
身後站著山月與她的親女柳薄珠。
秋氏原以為這次“青鳳”所嫁之人,十有八九,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沒曾想,這名義上的“親家母”如此年輕端莊。
連身後伺候的那胖婆子都戴著攢金絲累邊玉蘭花玉釵。
主僕二人,瞧上去又富貴又和善,言語間,聲調中的吳儂軟語已經很淡了,講得一口流利官話,細聽尾部帶著輕輕的“兒”化音。
柳環向來不耐煩與他們這群老家的叔伯多說,只說是“京城的高門大戶,仔細著應對,不要失了禮數”,卻沒說高門有多高,這大戶有多大!
如今這麼細打聽,可謂是鎮江府,哦不,南直隸數一數二的世家!
老子任著三公之一,兒子領著三品的銜兒!
三品啊!
這娘這麼年輕!
秋氏言笑晏晏,沒察覺到剛剛自己的話這位祝夫人並未回答,只顧著繼續道:“您瞧上去可真輕頭,令郎這般年歲官居三品,真是家學淵博,世傳學問呀!”
輕頭,便是松江話裡年輕的意思。
祝夫人垂眸,以絹帕虛擦了擦嘴角:“全靠他自己爭氣罷了。”
便不再搭腔。
她不喜歡和這秋氏打交道。
在京城,與真正高門出身的女眷交談慣了,如今再和這白身的太太說話,就像錦鯉竄進了鯽魚堆裡,撲面而來的土腥味。
只是“青鳳”罷了!
怎麼聽這秋夫人的意思,還要跟她論正經親家來走了?
連日不利,讓祝氏有些焦躁。
與其和蠢人耐性交際,不如開啟窗說亮話。
祝夫人直截了當地加快進度:“我們家大郎的庚帖、名籍,我都預備好了,也請大師算過了,三書六禮咱們加加快,只待過了春,便行禮入門——秋夫人您看可好?”
秋氏還有許多話想寒暄,卻被盡數梗在喉嚨口,怔愣片刻方道:“那,那聘禮?”
祝夫人心頭的煩躁感愈發加劇:“二十四抬聘禮,下聘之日,便送到您府上。待禮成,另有酬謝。”
二十四抬有些少。
秋氏想討價還價:“前年也從我家裡嫁了只‘青鳳’,嫁的個御史臺監察御史,雖是個七品官,卻給了三十六抬聘禮”
“都可都可,二十四抬、三十六抬、四十八抬都可!”祝夫人抬手,素指纖長,挽了抹絲毫未亂的鬢髮:“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