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年九個月之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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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9月27號，星期六，天氣晴。

九六年高考失利之後，咬牙復讀了一年。

雖然遲到，但我終於可以帶著錄取通知書去見老塔，有點自豪地和他炫耀。電話那邊的老塔差點跳起來，高興得一直說好。但是老塔接下來告訴我的訊息，很出乎意料。

首先是四川那哥倆，終於被貧困打敗。放棄了夢想，回家務實去了。

小宋自從我走了之後去過幾次，春節後就失聯了。前幾個月，老塔和她偶遇。她告訴老塔今年國慶節就要結婚了。

耗子還是混跡在多個樂隊之間，艱難維護著他那“鼓手裡價格最低，便宜鼓手裡技術最好”的聲譽。

坤子在專輯做完以後就去了雲南採風，一直也沒回來。

專輯發行了，簽約的唱片公司卻倒閉了，還有一大筆錢沒支付給我們。

老塔給了我小宋的傳呼號碼，讓我試著和她聯絡。

小宋聽到我又要回北京，好像挺高興，又好像不是特別高興，叮囑我到了北京一定聯絡她，一起吃個飯。

我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小宋已經是別人的了，我還能怎麼辦呢，好好上學吧！

突然就不想再玩兒樂隊了……

剛開學事情特別多，一直沒辦法出來。直到昨天軍訓結束才可以出校門。當時學校管理並不是特別嚴，週末可以自由活動。

早上出來轉了一圈，給老塔買了兩條煙，兩瓶酒。很早就找到了老塔的家，以前從沒有到過他家，這是第一次登門。

老塔和女朋友迎接到衚衕口，很是隆重。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嫂子很熱情，又是拿煙又是泡茶的。我們開始聊的不是很熱，多少有了點生分。

老塔變化很大，原來是二百三十多斤的大胖子，現在是一百五十多斤的瘦高個兒了。光頭已經不在，現在是一頭烏黑的頭髮，剪著一個很利索的小平頭。人瘦了，面板倒顯得黑了，但氣色卻非常好！

雖然外表的變化讓我不太適應，畢竟感情還在，聊著聊著就像是回到兩年前，一點隔閡都沒有了。

喝了會兒茶，老塔讓我到西廂房看看。

很小的一間房子，裡面有一張單人床，一個三屜桌，一個衣櫃和兩個矮凳。但是我進門就驚住了！牆上貼的畫報都是我原來住排練室的時候那些，還有他拿走的那幾張邱淑貞海報和照片。床上是我原來的鋪蓋，已經拆洗過，很乾淨。牆角放著我的吉他和貝斯。他原來送我的那個小雞吃米的馬蹄表，在桌子上咔嚓咔嚓地走著，一排磁帶整整齊齊地擺在桌角。

“老大，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弄蒙了！”

“過來住吧！我上個月就給你收拾出來了！”

“別介！我都交了住宿費了，學校條件很不錯。再說了，我過來不打攪你和嫂子嗎？”

“我們倆商量好了！這屋從現在起就是你的了！鎖，鑰匙，拿著！”

說著老塔在抽屜裡拿出一把新鎖和三把鑰匙，塞到了我手裡。

“斌子，你跟我客氣過嗎？”

“沒有啊！我一直拿你當親大哥！我跟你用得著客氣嗎？！”

“這不就結了嗎？來吧！就住這！我現在也不玩樂隊了，悶得慌，你來就當是陪陪我，這說得過去吧？！”

“成！我回去就辦走讀！”

“好兄弟！聽勸就對了！你看，咱們家離你們學校就那麼幾公里，步行走過去都沒問題，何況腳踏車我都給你買好了！不願意騎腳踏車沒事兒，騎我的摩托！公交卡我也有，兩毛錢一趟，隨便坐！”

“反正我是跑不了了唄！”

“住這，甭廢話了！喝茶去！”

東配房挎著一間門房，比西邊大。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