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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來。郭臨欺身而上,一把挾住軍將的脖頸,另一隻手握住他手中的長。槍,就勢輪圈,劈散包圍的人群。
軍將身不由己地被她帶倒在地,虎口巨麻,雙手不由自主地鬆開。郭臨便順勢抽走長。槍,槍身倒轉,橫挑豎劃,將擋在前方的羽林軍一一擊倒。慘呼聲傳來,軍將掙扎著睜開眼,正好看到頭頂上方,郭臨那隻握在槍尖紅纓上、繃帶包裹的右手,滴下一滴鮮紅的血液。
四下一片寂然,羽林軍呆呆地望著那截前突的長。槍鈍尾,明知此刻再衝上去也不會送命,腳下卻怎麼也動不了分毫。
郭臨冷冷地掃視一圈,忽地手腕翻轉,□□凌空劃過幾道圈,“嗤”地一聲插在了地上。軍將戰慄著側眼,看那近在耳邊的明晃晃的槍尖印出自己驚恐的神色。牙關哆嗦打顫,聽著鐵靴的腳步越走越遠,死活吐不出一字去喝令部下。
太陽漸升漸高,罩在空曠的大殿廣場上,煙籠一般溫和的光暈。前方寬廣的臺階光輝耀眼,而在那白玉石欄上靠著的那個緋紫官服身影,便如鑲嵌的絳瑗,雍謐安和。
她朝他看了一眼,從容地走上臺階。剛經過身旁,右臂一緊,已被他拉住。
他執起她滴血的右手,取出袖中備好的白巾,動作輕柔包紮。“如若這樣上殿,”他微微一笑,呵出的氣息繞在耳邊,“血腥氣……便太過重了。”
嶄新的結口系在手背,她捏了捏拳頭,緩緩抬眼。四目相對,不必多餘的言語,一切都已明白。她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去。唇角微揚,劃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狡然。
威嚴凝重的朝堂就在面前,上一次站在這裡不過是幾天前。而今,今是昨非。
郭臨抬起頭,深深凝望。隔著兩道層列的大臣,大殿深處輝煌金碧的御座上,皇帝張臂正坐。眉目蓋在一片晃悠的旒玉下,除了不動的唇角,看不出一絲情緒。
滿堂震驚駭恐的抽氣聲中,她邁開腳,邁過門檻。光滑的地板,左腿輕微的瘸音盡顯無遺,右手的繃帶明晃晃地襯在鮮紅的披風下。她就這樣,坦然行到御座下。
一丈之遙的距離,只消微微仰頭,旒玉便再也擋不住什麼。她甚至一眼,就能清晰望見皇帝俯視而來的陰沉神色。
是死而復生的驚惶,是破壞朝堂的不悅,還是,失望……失望她沒有如願死去?
“驃騎將軍郭臨,拜見陛下。”郭臨直直地盯著皇帝,朗聲拱手,嘹亮的嗓音響徹大殿,“神武軍三千軍士不辱使命,凱旋而歸!”
話音落地,整個殿中死一般的寂靜。良久,才有人顫聲道:“你……不是……郭臨,死了兩年的人怎麼會活著?如果活著,為何兩年……無聲,無息……”
她側頭瞟過,見是劉老御史,便笑道:“劉大人有所不知,末將於青山殊死一戰後落下懸崖,被路過的樵夫所救。因腿疾難愈,這才耽擱了兩年方能回到京城。”
“不可能,明明朔方軍已經找到了屍體……”劉老御史陡然吸氣。
郭臨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負手背後,朝他走去:“朔方軍?屍體?呵呵……敢問劉大人,可有親眼見到?京城郊外二十里的衣冠冢,可不是末將的墳塋。”
劉老御史張口啞然,他怎麼會親眼見到?他只知道朔州傳回的訊息,郭臨的屍身戰死得不成樣,運下山後氣候漸暖存放不了,只能就地火化。這樣的認知,兩年來所有人都當成常態,怎麼會,怎麼會突然……他求助般地望向御座。卻見那旒玉之下溝壑縱橫的雙眸,是幾乎沉到滴出血的陰森。劉老御史渾身一顫,飛快地收回目光。
“欽天監,欽天監!”一旁有人小聲驚惶喚著,“他他他,為何要說三千軍士……堂,堂上站著的不是一個人麼?”
眾臣一愣,紛紛瞪著郭臨倒退一步。她哂然一笑,側身朝向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