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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每一句話都如剜在心頭利刃,疼得難以自抑。她大叫著推開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踉蹌滾出了馬車。
“阿臨……”
她站起身,大吸一口氣,望清車隊的方向,不顧一切地擠進人群。趙尋雪嚇得肝膽欲裂,隨即跳下車追去。
“聿修……”她伸出手,遙遙攀向想前方駿馬背上魂牽夢縈的身影。人海若潮,她浮在巨浪中,不斷掙扎著朝他靠近。吶喊哭訴,盡數淹沒在潮水中,半絲波瀾未驚。
“我不信,不信你真的會背棄我……聿修!我在這裡……”她無措地嘶聲哭喊,髮髻早在人群中被打散,瘋魔一般胡亂地蓋在臉龐。近旁有人瞥了她一眼,嗤道:“又一個瘋子。”
“可不是,丞相大人一成親,京城多少女子得瘋。”
她呆呆地立在原地,望著人流簇擁著車馬儀仗遠去,直到後腰猛地被推車撞到。她趔趄跪撲在地,喉間腥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大灘鮮血。周遭群眾見狀俱散,四周須臾竟空出一大片地來。
她捂著嘴,戰慄痙攣著起身,再一次的跌倒前,頭頂罩下一件大氅,將她牢牢地裹住。
趙尋雪沉著臉,雙臂收攏打橫抱起她,冷冷地掃視一圈。那些坐觀風涼的百姓不敢與他對望,怯縮地移開眼。他瞟了一眼漸行漸遠地迎親車馬,轉身朝街邊走去。
一直走到巷角口,他才把她放下。解開大氅,滿唇的血已順著脖頸流進衣領,將素白的衣襟染紅。他恨恨地咬牙,捏在她胳膊上的手驟然縮緊。可她卻像半點知覺俱無,默然垂頭靠著牆角,失神地盯向地上。
“你究竟何苦,”他又恨又憐地伸手拭去她唇角的血,話語戰慄出喉,卻不知在說給誰聽,“縱然你傷心身死,他也看不到。”
“我不信。”郭臨突然抬眸,一把抓住他握在胳膊上的手,“尋雪,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親眼,親眼……”她說不下去了,紅腫雙眸中,淚如泉湧。
他定定地盯著她,半晌沒有說話。靜謐的巷內,仍能聽清街上的喧譁在逐漸遠去。她忍不住側眸望去,視線一暗,有人正從巷口走過。
“早知今日……我當初就是拼著被阿臨恨,也不會讓這傢伙靠近她。他口口聲聲向我承諾的保護,讓阿臨戰死沙場不說,三年守孝未滿,他便另行求娶……我真是看錯了他!”
“世子爺耿懷於此,才不肯過府去沾一杯喜酒麼?”
“老白,我知你在朝上與他同道而行,可今日你卻一定要陪我喝酒……”
兩道欣長身影越行越遠,視線重又模糊。一時間,彷彿無數重錘在朝她襲來,心間牢牢緊繃的弦就此斷裂。她在重錘落下的那一刻,無力地闔上眼,陷入黑暗。
*
再度醒來時,已不知是幾時日。雙寧正乖巧地坐在床頭,拿著針線擺弄著一團毛氈布料。見她睜開了眼,先是大驚得撞到椅子,接著急奔而出,大聲叫喚。
不多時,趙尋雪蒼白的面色便在床前。良久,他才顫抖著俯下身,喚道:“阿臨……”
她疲憊地靠在床頭,朝他搖了搖頭。
他也不多說,靜靜地取了本醫冊,坐在床頭閱覽。
窗外似乎剛剛下過雨,雕格窗扉上晶瑩地雨水隨風顫抖成滴,“叮叮”墜落,濺成滲透空氣的絲絲清涼。偶有掉下的梧桐葉沾在窗扉,便被雨水緊緊地吸住。郭臨默然望著那片葉子,火紅的筋脈曲延舒展,金黃的葉片包縱著筋脈穿行……靜深若潭的黑眸中,印出兩點豔紅,卻暖不進心底半分。
曾經的她什麼也不懂,他便攻城略池,直闖入她心底,將地盤全數佔據。他向她告白,對她承諾,陪她一道上戰場。在她的生命裡刻下獨屬他陳聿修的印記。他的吻,他的纏情,在她陷入絕境汪洋時的執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