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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夢如遭雷擊,身形一顫,他喃喃自語:“她……把我忘了!”
龍文天與龍七不由得面面相覷。
元元大師長嘆—聲:“正因如此,我才怕你貿然出現會驚著她。她形體初成還脆弱得很,若為你攪亂心神,老衲豈非前功盡棄!”
雲天夢黯然搖頭:“那我還要等多久!”
沒待元元大帥答話,龍文天接門道:“大帥顧慮極是,但少爺這半年來為了憐兒姑娘思念成疾,心力交瘁已至極限,即使不能相認,但見上—面,就算是暗中看—眼想也無妨!”
雲天夢眼睛一亮,連忙說:“是呀,我只要偷偷看一看她,還求大師成全!”
元元大師沉吟著:“這……好吧!但云施主切記,千萬不要讓她發現你,她很怕生人!”
聽到自己被列為“生人”,雲天夢心頭一酸,但隨即又被喜悅衝散,他終於能見到憐兒了!這一天,他已盼得太久。
這裡是普陀寺的後院,半年前已被列為禁地。院內樹木成行,枝杈交錯,遮天蓋地,,但穿過重重樹陰,便能看到庭院最深處有一方池,池水清涼甘美,波光盈盈中,一株蓮花亭亭而立,綻開的花瓣潔白似玉,溫潤可愛,煞是喜人。
突然,玉蓮花連連顫動,弱莖輕搖,一道白光起於花蕊,漸漸凝形,落在池邊。哈!一個小姑娘睡眼惺忪,打著哈欠似站也站不穩,皺著輕細的眉兒,嘟著可愛的唇,不是憐兒是誰?
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似才決定該做什麼。於是,憐兒向樹林中走去。因為樹林那邊有許多泥塑的大人兒很好玩!突然,她又停下腳步,不放心地回頭向池中望去,那蓮花正輕輕搖曳。
她咬著唇想了一下,右手一招,那朵蓮花立即脫離池中,向她額心飛來,越縮越小,終於不見。看來她雖不記得往事,但卻學乖了。
憐兒蹦蹦跳跳地走出後院,來到前寺。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百感交集的雲天夢眼中,若非有文天和龍七的阻止,他早已不顧一切地現身向前,與她相認了。所以當白秋傷認為他已見過憐兒催促他走的時候,雲天夢理也不理,徑自跟在憐兒身後又來到前寺。
寺中人見到憐兒毫不奇怪,只是合十為禮便各做各事。憐兒坐在臺階上看著一個小和尚掃地,小和尚掃得很認真,憐兒託著腮看得也很仔細。突然,憐兒從臺階上跳下來,上前搶下和尚的掃帚,有樣學樣地掃了起來。
小和尚目瞪口呆,趕忙合卜為禮道:“阿彌陀佛!憐兒施主,你將掃帚還給小僧好不好?”
憐兒向他一吐舌頭,抱著掃帚跑出好遠,才說:“阿彌陀佛,我才不還給你!”便又接著掃了起來。
憐兒掃了一會兒,又不耐煩了,原來掃地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好玩!她看了看微紅的掌心,賭氣似的將掃帚扔給呆立一旁的小和尚說:“阿彌陀佛,我將它還給你了!”
小和尚連忙抓緊掃帚:“阿彌陀佛,小僧謝過憐兒施主!”
憐兒噘著嘴,悶悶地說:“阿彌陀佛,不用謝!”
躲在門後的龍七差點笑出聲來,白秋傷皺著眉解釋:“這裡都是僧人,張口閉口‘阿彌陀佛’,憐兒聽久了也就學會了,而且句句不離‘阿彌陀佛’。”
雲天夢不但沒笑,反而一臉疼惜:“寺中生活一定將憐兒悶壞了!”
白秋傷深深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憐兒放棄了從掃地中找樂趣,便又開始閒逛了,東摸摸西看看,對著彌勒佛塑像笑了一陣,便學起了十八羅漢的姿態表情來。從第一個學到最後一個,或躺、或坐、或立、或雙掌合卜或安祥平靜、或橫眉怒目。不管哪種形態,由她做來都是那樣生動可愛,一會皺皺鼻子,一會兒擰擰眉頭,一會伸伸舌頭,一會兒瞪大眼睛。看得雲天夢心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