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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點就想不顧一切點頭,可沒等作出反應,卻有一名士兵飛奔上天階,急急入殿,高聲稟報:&ldo;陛下,長公主,楚王集結南面三大諸侯國之力,領軍朝都城來了!&rdo;
馮曄站起身來。薛瓔要點下去的頭不得不頓住。
她今日入宮本就是為這事來的,但被魏嘗一攪和,根本連召集將領都忘了。也是此刻,她才真正看懂楚王的用心。‐‐最好的時機,未必是長安後路被堵,腹背受敵,也可能是……她和大陳失去了魏嘗。
她攥著拳頭,強自忍耐道:&ldo;軍報呈來。&rdo;
士兵上前呈上軍報,本是遞入她手的,卻被馮曄半道截住。她眼色疑問地看向他。
他說:&ldo;朕是大陳的皇帝,這軍報理應由朕來處理。&rdo;
薛瓔盯著他,目光隱隱閃動。
馮曄淡淡一笑,神色裡少了股素日裡的嬉笑勁,竟有了幾分大人的味道:&ldo;阿姐,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來不及。傷了她的心,來不及與她道歉,疏遠了她,來不及和她再說說話,推開了她,來不及重新抱她一抱。&rdo;
&ldo;苦苦短短一輩子,我不想你活在來不及的遺憾和懊悔裡。你已經為我犧牲得夠多了,現在我長大了,該自己扛起大陳來。我答應你,這一仗,我一定打得漂亮,你就任性一次,為自己活一次,別管我,別管大陳了,去把他找回來吧。&rdo;
他的話像擁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薛瓔的目光在那封沾染了灰塵的軍報上落了又落,鬥爭,躊躇,顯而易見的掙扎。
馮曄繼續道:&ldo;阿姐,去吧。魏中郎將他真的很喜歡你。&rdo;見她依舊不動,他又下了一劑狠藥,&ldo;你不知道,他之前還跟我說……&rdo;
薛瓔抬起頭來,問:&ldo;什麼?&rdo;
&ldo;他說,他以前想不開的時候會給你寫信排解思念,把來不及跟你說的話寫下來埋在樹底下。既然是埋起來的,你應該不曉得吧。&rdo;
這句話就像是擊垮薛瓔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她僅剩的一點猶豫和理智轟然擊倒。
信應該是在薛嫚死後寫的。她不曉得這事,薛嫚也不曉得。
她顫抖著站起來,鄭重道:&ldo;阿曄,大陳就交給你了。&rdo;
他笑嘻嘻說:&ldo;當然要交給我。&rdo;
薛瓔召集人手,回府準備動身,臨要啟程卻被魏遲發現了不對勁。
阿爹辦差未歸,阿孃紅著眼急急帶人出門,孩子敏銳察覺到了什麼,非要跟她一起走,不願孤零零被留在公主府。
他哭得撕心裂肺,薛瓔也不忍,但她是去救人的,不知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捎上他怕危險,所以妥協一半,決定帶他走,但將他留在衛國邊境安全的地方。
事到如今,她也猜到宗耀就是帶大魏遲的那個&ldo;鍾叔&rdo;了,她招來他,向他說明情況,叫他領魏遲去他自幼居住的那座密宅等訊息。
一行人匆匆忙忙離開長安,七日後,薛瓔與魏遲及宗耀在衛境邊上分別,領著羽林衛獨自深入衛國。
七日來,原先身在衛境附近的羽林衛沒有一刻放棄過搜尋,卻一點線索也沒發現。
這種情況指向兩種可能。要麼,魏嘗在遭遇敵手的時候當場就死了,如此,自然不會在別處留下痕跡。要麼,他正身在一個艱難的處境,或重傷昏迷,或遭人控制,這才沒辦法聯絡他們。
不論從主觀還是客觀來講,薛瓔都更偏向後一種。
私心想想,她真不信那個敢於和天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