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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方才說了什麼?
薛瓔腦袋裡彎一拐,氣定神閒道:&ldo;周相國所言此事,當下暫且不議,留待朝會完畢再提。&rdo;
周麓頷了頷首,退回到隊伍裡。
薛瓔瞥了眼惱人的魏嘗,給馮曄使個眼色,以目光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馮曄輕輕聳了聳肩,悄悄比出個口形:羽林左監。
薛瓔皺皺眉,隨即見底下又有人出列,提了冀州善後的舉措。她便先收回心思,主持朝會,待小半個時辰過去,底下該奏的都奏稟完了,周麓也於最後,代皇帝將昨日封賞幾個功臣的結果一一宣佈了,便說了句&ldo;散朝吧&rdo;。
眾臣齊齊頷首彎身,行鞠禮,等她與馮曄先走。
她跟在弟弟身後往側門離開,走出兩步,回頭看了一眼武官佇列。
魏嘗也彎著個背脊站在人群中,態度謙遜謹慎,絲毫不見突兀之感。
可他明明向來不合群:極少行禮,即便行禮也從不到位。極少說敬詞,即便說了也聽不出幾分敬意。
她從前不追究,一方面是因不拘這些,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覺得這個人的氣度,天生就該不合群,就該立於人上。
現在他合群了,她反倒覺得不習慣,也不該。
馮曄說他做了羽林左監。他一聲不吭離開公主府,來當這麼個破官幹什麼?
薛瓔跟著弟弟出了殿,到了宮道,終於能問清情況:&ldo;魏嘗怎麼回事?&rdo;
馮曄打了個哈欠:&ldo;我還想問阿姐呢,他大清早請見,把五千斤黃金背進宮,說後悔了,不要賞錢了,想跟我討個官做做。&rdo;
&ldo;你這就給了?&rdo;
&ldo;本來照功績就該給,既然他改主意,願意入仕了,那我這做皇帝的,還能小氣巴巴地拒絕?&rdo;馮曄說到這裡奇怪道,&ldo;他怎麼一夜之間突然改了主意呢?我還以為阿姐知道這事。&rdo;
薛瓔皺著眉頭沒說話。
他見狀忙道:&ldo;怎麼了你這苦大仇深的,你要是不同意,我再隨便挑個錯處,撤了他的官就是了。&rdo;
薛瓔搖搖頭,默了默說:&ldo;他當了羽林左監,就是傅中郎將的副手了,這官雖不大,卻也不可能再留在公主府,你給他賜了宅子?&rdo;
馮曄點點頭:&ldo;自然要賜,宅子是他自己挑的,就與你那府的後院隔了一道三丈寬的內街。你周邊本就都是特意安排的空宅,我想他原本住你府上,你都沒在意,隔條街也沒什麼,就答應了。&rdo;
薛瓔一噎,想了想,扭頭就走。
&ldo;阿姐,你不陪我做功課了啊?&rdo;馮曄在她身後喊出一句,卻沒得到她半個字回答。
薛瓔一路乘轎攆出未央宮,再換安車,往公主府方向去,到了府門前卻並未下車,想了想,向外邊馭手吩咐,叫他將車駛去後門。
到了後院偏門,她移開車窗便見對頭空宅府門前人來人往,一行僕役小廝正往裡搬著各式擺設物件。
動作還真快。
她輕輕籲出口氣,獨自坐在車內等了一炷香,直到巷子盡頭傳來轆轆車馬聲,才向外道:&ldo;叫對頭車裡那位公子來見我。&rdo;
馭手稱&ldo;是&rdo;,而後攔停了那輛安車,向裡道:&ldo;這位公子,長公主有請。&rdo;
魏嘗移開車門,輕輕躍下,在原地默了默才走上前去,長腿一跨,彎身入了薛瓔的安車。
薛瓔見他一身緋色官服,先深吸一口氣平復心境,而後道:&ldo;解釋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