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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軍被說得無法，只好轉向馮曄：&ldo;陛下當真坐視不管？&rdo;
馮曄臉一皺，故作愁苦道：&ldo;朕聽來聽去，皇姐與諸位所言皆有道理，不如還是請太尉替朕決斷吧。&rdo;
秦恪方才一直未露鋒芒，聞言方才表態：&ldo;依臣多年戰場經驗來看，此戰確實兇險，但既然長公主對車騎將軍信心百倍，願以一生賭九死，臣亦肯相信前線將士。便照長公主所言，暫且按兵不動吧。&rdo;
這是把前線軍民的生死，乃至半壁江山的得失通通壓到薛瓔一人肩膀上了。
她垂眼一笑，淡淡道：&ldo;承蒙太尉信任，倘使因我決斷失誤，以至前線將士全軍覆沒，我自當引咎退位，將這攝政大權交託給更合適的人。&rdo;
底下眾人輕吸一口冷氣，終於不再有反對之言。
馮曄皺眉偏頭，低低道：&ldo;阿姐……&rdo;
底下始終沉默未語的傅洗塵突然扭頭，望向了炙陽烈烈的東方。她把一切成敗都交給了那個方向。但願此刻身在那裡的那人，能夠不負所望。
日落月升又一日，亥時末，薛瓔在偏殿撐額小憩，被一陣腳步聲驚醒，倏爾睜開雙眼，見來人是手持軍報的傅洗塵，於是坐直了問：&ldo;如何？&rdo;
他將軍報呈上，一面道：&ldo;車騎將軍領兵退守冀州境外三十里地，魏公子預備帶三百精銳趁夜橫渡漳水，去斷敵軍補給。&rdo;
薛瓔攥在木簡上的手一僵：&ldo;多少人？&rdo;
&ldo;三百。&rdo;傅洗塵肅然道，&ldo;軍中混了奸細，三百已是能夠不驚動他們的極限。&rdo;
她目光微微一閃：&ldo;橫渡漳水……那馬呢？&rdo;
&ldo;沒有馬……&rdo;傅洗塵略微哽了哽，&ldo;他說，待渡過漳水，就地取材，敵軍的戰馬也是好馬。&rdo;
&ldo;他瘋了？&rdo;薛瓔被氣笑，低頭掠了一眼信報，&ldo;什麼時候的訊息？&rdo;
傅洗塵知道她的意思，直言道：&ldo;來不及了，照時辰推算，三百士兵該在亥時正便已……&rdo;他說到這裡一頓，&ldo;魏公子臨行前，曾與微臣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倘使他做了什麼叫您不高興的決定，請您秋後再與他算帳。&rdo;
好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當夜一個勁叫她放心，是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盤算好了對吧。
薛瓔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ldo;漳水對頭不可能不設守備，甚至說不準就是敵營。河寬四十餘丈，這時節夜半渡水，耗盡血氣體力，岸上便是敵人的長-槍，怎能全身而……&rdo;她說到這裡忽然一頓。
傅洗塵問她怎麼了，見她驀地睜開眼，不可思議道：&ldo;這作戰思路好像有點熟悉……&rdo;她像記起什麼似的吩咐道，&ldo;衛厲王十一年，衛魯漳水之戰，翻出記載給我看看。&rdo;
他忙照做，找來史載。
薛瓔翻開簡牘迅速瀏覽起來。
是了，沒錯。
當年衛厲王身居君位，卻名不副實，手下軍隊也心思不齊，連打仗都處處受制於人。衛魯漳水之戰，便是衛軍裡頭出了叛國的奸細，而他金蟬脫殼，僅帶百名心腹趁夜橫渡漳水，給了對頭魯軍致命一擊。
雖說最終，衛軍仍舊折在了奸細手裡，衛厲王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