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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方才顛簸於馬上,薛瓔便已察覺他這硌人的身板,包括上回察看他傷勢, 也曾窺見一角,但親眼目睹全貌,衝擊感還是頗為強勁。
她目光微微一閃,而後雲淡風輕地接了下去:&ldo;雨要停了, 快點。&rdo;
魏嘗瞧見她這眼神無聲一笑,握拳掩唇,輕咳一聲,而後套了靴子起身。
不意薛瓔卻並未如一般女子那樣嬌羞扭頭,而似因他這番動作注意到什麼,突然盯住他後背說:&ldo;等等,你轉過來。&rdo;
他梗著脖子扭頭往自己身後看了眼,一面依言轉身,一面拎著上衣問:&ldo;怎麼了?&rdo;
薛瓔幾步上前,彎下身,就洞外光亮仔細看了看他後腰上三寸處一道頗為猙獰的疤痕,說:&ldo;你不知道自己後背有疤?&rdo;
魏嘗搖頭,說知道,沐浴時候發現過。
&ldo;那怎麼不跟我講?&rdo;
他沉吟了下:&ldo;摸著像好幾年前的了,我就沒管。是身上不管哪裡有點什麼,都得一一跟你說嗎?&rdo;
薛瓔噎了噎。那倒也不用。她只是覺得,這道傷疤是一條關於他身份的線索而已。
她直起身板,解釋道:&ldo;不是普通傷疤,像長戟刺的。若非軍中,平常人極少用到這類武器。&rdo;
&ldo;是嗎?&rdo;魏嘗接著裝傻充愣。
薛瓔卻自顧自陷入了沉思。
上回察看魏嘗前心時,她便懷疑傷他之人與軍隊有關,但幾經查證,卻確認那陣子,衛境附近並未出動士兵。
後來詢問傅洗塵意見,也見他說不上究竟,只道刀法的確與他,及教他習武的父親相近,但他彼時並未接觸魏嘗,纏綿病榻的父親則更無可能。
當初線索就這樣斷了,如今又見這一道陳年傷疤,薛瓔心中不免再生疑竇。
衛颺明明近來才注意到魏嘗,在此之前,一個流落在外的衛氏子,又會遭哪家軍隊趕盡殺絕?還是說,難道魏嘗曾應徵從軍?
薛瓔又看了眼他的傷疤,想了想說:&ldo;算了,先穿上吧。&rdo;
她說完便轉身踱到了洞口,見魏嘗穿戴完畢後雨也停了,就叫他去牽方才縛在不遠處的馬,不料他很快去而復返,大驚失色道:&ldo;糟了,長公主,馬跑了!&rdo;
她看他今天是存心找事!
薛瓔也是給氣壞了,想說難道那馬自己長了手,能割斷繩索,卻講成:&ldo;跑了?那馬自己長了腳不成?&rdo;
魏嘗一愣之下點點頭:&ldo;是的,好傢夥,長了四隻呢!&rdo;
&ldo;……&rdo;
她食指一揚:&ldo;找回來。&rdo;
&ldo;可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丟這兒。&rdo;
&ldo;那就放心它一匹馬在外頭?&rdo;
那句&ldo;難捨難分&rdo;言猶在耳,他倒好,轉頭就翻臉不認馬了。
魏嘗愁眉苦臉道:&ldo;那一起找?&rdo;
她忍耐著籲出一口氣,當先彎身出洞,朝山下走去。魏嘗快走幾步跟上:&ldo;這山道下過雨又濕又滑,都是泥巴,不好踩,我揹你。&rdo;
薛瓔懶得搭理他,一個人走在前頭。
他跟了她一路,問:&ldo;快晌午了,你餓嗎?&rdo;
薛瓔氣還未消,沉著臉說:&ldo;你覺得呢?&rdo;
那就是餓了。
魏嘗想了想說:&ldo;那去溪邊叉魚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