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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住她,&ldo;我正在被追殺,你留我一個人在荒郊野嶺,我會有危險的。&rdo;
薛瓔冷笑一聲,心道他方才玩興大起時怎不記得危險,嘴一張正要開口,不意麵頰上忽然落下一滴涼意,抬頭一望,才見頃刻功夫變了天,頭頂陰雲密佈,似乎就要下雨了。
不是似乎。
她還沒來得及離開,雨就嘩啦啦揚了下來,一瞬澆濕她面頰。
魏嘗慌忙踩上馬鐙,重回她身後,奪過她手中鞭子策馬而出,順勢將她往懷裡一摁,一手替她遮擋前額,說:&ldo;躲著點。&rdo;
薛瓔心裡真恨,她長這麼大,身邊一直不缺辦事得體之人,還是頭一次淋雨,避無可避之下也只好將他當簦笠使,微微縮起身子,一邊抬手遮雨,一邊問他去哪。
魏嘗說回去路上有殺手,太冒險了,他上回辦差時來過附近,知道前頭有個躲雨的地方。他說完,橫臂在她身前,稍稍將她圈緊一點,畫蛇添足一般補了句:&ldo;事急從權,我沒別的意思。&rdo;
這話還不如不解釋,薛瓔渾身一僵,魏嘗也覺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趕緊轉移話茬,說:&ldo;那個,今天天氣不錯……&rdo;
薛瓔迎著噼裡啪啦落下的雨,硬著頭皮&ldo;嗯&rdo;了一聲。
一刻鐘後,她便跟著他上山,進到了一處亂石堆積,僅容二至三人蔽身的破山洞。
第一眼看見它,薛瓔是有心拒絕的,但外頭傾盆大雨依舊未歇,眼見也沒有更好去處,只得將就避避。
薛瓔倒還好,一路躲得周全,魏嘗身上就幾乎沒一處幹了,落湯雞似的,入裡後在亂石堆裡蹬蹬長靴,一擰袖子,擠出大片的水來。
薛瓔原本站在洞口望天,聽見淋灕水聲回頭,才見他從頭到腳狼狽成了什麼樣,原本因他任性妄為而起的怒火也稍有消減,默了默說:&ldo;脫了擰擰吧。&rdo;說完扭過頭去,示意不看。
魏嘗心道其實是可以看的,可又不好直接邀請她觀賞,便退到角落寬衣解帶去了。
山洞窄小,薛瓔抱臂在前,聽著外頭雨聲與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突然說起國家大事來:&ldo;長安下雨了,不知冀州如何。&rdo;
魏嘗知道她是不自在才找點話聊,便順嘴接:&ldo;冀州怎麼,又鬧春旱?&rdo;
薛瓔點點頭。
他脫下靴子倒水,邊隨口道:&ldo;有災治災,按部就班來就沒什麼可怕的,但必須謹防人禍。冀州這一塊,北接衛國,西臨平陽,一旦生亂,容易被人利用,危及朝廷。&rdo;
薛瓔點點頭。他的政治嗅覺,倒比大部分朝臣都敏銳。
&ldo;那怎麼辦?&rdo;她彎唇一笑,&ldo;為了你,剛把衛國得罪了,怕是遲早鬧出場腥風血雨。&rdo;
從薛瓔此刻的反應,再聯想到上回衛莊王的畫,魏嘗不難猜出今日的殺手是衛颺所派,聞言想了想說:&ldo;天總要颳風下雨的。&rdo;
&ldo;嗯?&rdo;
她沒懂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隨即聽他沉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ldo;我沒法叫它放晴,但一定不會讓它淋濕你。&rdo;
薛瓔懸著水珠的長睫微微一顫,耳根突然發起燙來。
第30章
她正了正色, 低頭看了眼潮濕的衣襟,心裡嗤出一聲笑,覺得這話還是聽過就算了吧, 站了片刻, 見雨勢漸小,而身後也傳來穿靴動靜, 便扭頭道:&ldo;你好了……&rdo;
一個&ldo;沒&rdo;字還未出口,她便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