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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沒有什麼的,今天晚間我們還來,省得我們在鏢局聚賭了。只要你不嫌騷擾,我們替你防守半個月,管保賊人得自己逃開北京!”
劉泰保笑著說:“這不過是暫時的辦法,我們淨躲在家裡求諸位來保護著,也不像話。雖然鐵貝勒昨天已囑咐我,不叫我再管閒事兒,可是你們的弟妹在會寧縣的官差還沒交代呢,她爸爸也不能白死。我再等五天,玉正堂如對此案仍舊沒有辦法,他家裡還養著那大狐精與小狐精,那我就要另出妙計……不過現在我那條妙計還沒有想好。乾脆吧,憑我劉泰保的計謀,再仰仗諸位的武藝,我非得有一天,叫兩個狐精現露原形,再把那口寶劍放在桌上,咱們大家細看一遍,然後交還鐵府,那時我才能甘心!”
眾鏢頭齊都哈哈大笑,說:“好!我們幫著你露這次臉,出這口氣!我們幫到底!”孫正禮卻說:“到臨完我再看。你這小子若是冤我,我就揪下你的頭!”劉泰保笑著說:“好啦好啦,快到年底了,把我的頭揪下來給孫大哥,你去給財神爺上供!”大家又一陣說笑。湘妹也一邊打哈欠,一邊嬌聲地笑著。接著孫正禮和那四個鏢頭就都走了。
劉泰保夫婦把他們送出門外,回到屋來,兩人對著臉打著哈欠,把刀槍都放在一塊兒,這才關上屋門睡覺。及至醒來已是三點多鐘,窗外卻密密地落起雪來。蔡湘妹做好了飯,兩人吃了,劉泰保又要到西大院去找禿頭鷹,蔡湘妹就叫他順便帶回來些衣料。傍晚劉泰保才回來,做了晚飯正在吃,孫正禮又來了。待了一會兒,薛八、彭九、李成、梁七也全都來到。薛八帶來了一副骨牌,他們就推了一夜牌九,這一夜,仍然沒有賊人的蹤影。
兩三日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可是來這裡幫助拿賊的人卻越來越多。禿頭鷹和李長壽他們連上房也不會,可是也都來了,因為這裡已變成了賭場。弄得房東得祿天天向劉泰保交涉。可是劉泰保只是向他作大揖,說:“面子事兒!人家都是好心來替我們防賊熬夜,推個小牌九兒也不算什麼,怎好把人家趕出去呢?”
得祿說:“什麼叫替我們防賊?你不搬來,我們這兒什麼事兒也沒有!”劉泰保笑著說:“那可不敢說!早先沒鬧過賊,以後可保不住不鬧。你不信我們就搬走,可是賊人要是再來,你預備下酒席請我們來防夜。我們可都不管!”得祿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劉泰保此時雖因案子沒破,心裡煩悶,可是別的事倒都很順心。在這裡住房不花錢,晚間他也加入賭團,憑他的精熟的賭術,簡直沒有一回不贏。而且蔡湘妹,這個嬌滴滴的繩上女,已經做了他的媳婦,兩人是非常恩愛。
蔡湘妹以前是連年飄泊江湖,幫助她父親探案,沒有一刻生活安定,而且她父親管束得她又嚴。如今父親死了,雖然她很悲傷,可是反倒覺著自由了。尤其現在是新婚,眼前又快到了新年,她真是非常快樂。只是,賊人既是不來了,這些守夜的朋友卻連宵聚賭,丈夫的心也彷彿不專一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的心裡還是略微有些不痛快。
幸是這外院是南北房,守夜聚賭的人都在南屋裡,她在北房還可以睡覺或做做針線。但是晚間睡了,白天又睡不著,可是白天她的丈夫一朵蓮花又非休息不可,所以她在屋中覺得很悶,有時她就到門首去看熱鬧。她常穿著一身紅衣裳倚著新油漆的黑門兒,看小孩兒們在雪地裡打架,看賣年貨的穿著衚衕來來往往,都覺得很有趣味。附近的小門戶裡也有些愛站門口的婦女,都漸漸與她熟識了,一見了面就彼此打招呼:“您吃飯啦?”“您瞧今兒的天氣倒還不太冷?”於是她就認識了張家的三嬸子、李家的二嫂子、馬家的大姑娘、徐家的老太太。那些人也都認識了這個“新媳婦”,並且都知道她的丈夫就是鐵府的教拳師傅,在街上出了名的一朵蓮花。
這天是臘月十五,再有半個月就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