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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耀下也形成了一定的粘稠度,並沒有蕭世何想象的那麼難走。當然,這也多虧了好天氣,否則路況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蕭世何還是忐忑萬分,擔心自己會不會一腳踩空,或者說下面會不會藏著什麼東西。
——比如人死後的骸骨……
夜陽村裡見不到機動車,就算是越野車來到這裡也未必能出去。
長路漫漫、唯有稀泥相伴,路邊的農田裡還留著洪澇來過的痕跡。
躺下的玉米杆子,它站起來的時候足足有三米多高,可現在放眼望去全都倒下,像是奄奄一息的、等待救援的、即將面臨死亡的傷員,蠻像亂戰之後的場景。那些村民呢,他們現在連固定的住處都還沒有,又哪來的心思去照顧農田。
蕭世何揹著黑色的大行李包,看著周圍的農田,不禁嘆了嘆氣。他有點惋惜,二十年來從沒有這樣的遭遇,而現在自己又要獨自出門,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活,在這重要的時刻卻不能與村民們站在一起,共同克服困難。
他前思後想,雖有不捨但還是選擇了離開。最親近的三個人都已不在,夜陽村還有什麼值得他牽掛的呢?
時間不會給你留一點情面,若總是被夢魘糾纏,又怎能接受現實,擺脫自己的心魔?
蕭世何的揹包裡裝著一些相對重要的物品,大多數都是童年的回憶。
罷了……
蕭世何看著天空,吐了一口氣。心中突如其來的一種如釋重負的欣快感,這個瞬間讓他似乎明白些什麼。
他在稀泥路上慢慢前行且不曾回頭,這裡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因為那一剎那所能帶給他的遠遠超過記憶中的任何人給他的都要多。
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前走……
終於,長途跋涉的他來到了距離夜陽村三十多公里的唯一的火車站。
現已是深夜,筋疲力盡的他拖著沉重的身子走了進去,售票口倒是沒幾個人買票。這倒也方便,省的排隊。
蕭世何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遞給售票員並說明了自己的目的地。本以為售票員會一臉嫌棄的給他一張票,畢竟自己的鞋子上沾滿了稀泥,可結果卻讓他重拾信心並對未知充滿了好奇。
候車廳裡的座位幾乎被佔滿了,那些人手裡都攥著一張車票。蕭世何在候車廳邊緣處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下靜靜等待。
火車站內,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煤油燃燒的味道。雖然有點刺激嗅覺神經,可這體驗總比在夜陽村待著整天提心吊膽還是好受得多。那每一絲空氣中都摻雜著泥土味的天然芳香,蕭世何特別反感,那是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厭惡。
小時候養母供自己上學,每天都要走過很長的路去學校,有時為了方便就不回夜陽村而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下。
蕭世何曾經來過火車站,當時還是為了維持生計。
如今的火車站和他印象中的火車站大有不同,車輛多了許多,線路也增添了許多,再也不是他曾經那個熟悉的味道了。
在這裡,大部分人幾乎都穿著一身西裝並拿著手機,對環境並不陌生,感覺很有歸屬感,就好像常來此地一樣。
一身重灌出場的蕭世何來到這裡立刻吸引圍觀群眾的眼球,那些穿著西裝的紳士並沒有在意他。
蕭世何的目標是零城,他很清楚自己要坐的是哪輛列車。他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最多也就是說自己腦子有病、或者是精神不正常的話,也就這些吧,畢竟這個季節穿成這樣,避免不了別人說閒話。
他在候車廳裡找了個位子坐下來,身邊沒有別人。他也知道自己穿的一雙比水鞋還要誇張的類似於高筒靴一樣的鞋子,還沾滿了泥土,這種邋遢形象在哪裡都會受到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