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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它,連想都沒想。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丁之光與曼琴面對面坐著,誰也沒說話,四目同時注視著木盒子,好像在比試著誰的耐性好。好久,好久,實際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丁之光憋不住了,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把盒子往曼琴面前一推,故作平靜地說:“開啟它吧。”
“可以嗎?”曼琴遲疑地問。
“是爸爸的意思。”
曼琴毅然地開啟了盒蓋,用勁地一下子開啟了盒蓋。亭外,十五的月亮散發著明亮的月光,亭內亭頂上的吊燈放射出明亮的燈光,盒子裡的東西在燈光下一覽無遺:一張略顯發黃的黑白女人照片和一條黃金項鍊,項鍊上掛著一粒玉墜。
乍一看,是曼琴自己的照片,“我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曼琴在心中問自己。她雙手把照片小心地拿出,在燈光下仔細地端詳,照片上的女人長得跟她幾乎一模一樣,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很難分辯彼此。只是照片上的女人眼神帶著憂愁,兩耳戴著耳環,穿著中國傳統旗袍,而曼琴她是從來不穿旗袍的。她看著看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是我媽媽!”
“那條項鍊也是你媽媽留下的。”
曼琴放下照片,從木盒子中取出項鍊。項鍊雖說是純金打製,但存放的年代久了,表面有些發黑。翠綠色的玉墜製作精美,順著綠色的花紋刻著一隻鳳凰,上面還刻著非仔細看否則不能看到的“鳳祥”兩個字。玉墜一邊是花邊,一邊卻是垂直的,這個世界上肯定另有一隻玉墜是與這隻玉墜配對整合的。
“你媽媽叫茜雲沙,那是她在緬北金三角的名字。曼琴,你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六七歲時的情況嗎?”
“我腦海深處隱隱約約的有大片的森林,有高山,有竹樓,有蛇。很多年以前,夢中見到一條大蟒蛇,嚇得從夢中驚醒。我從懂事起,沒見過那麼大的蛇。”
第二章 逃亡(4)
“你的心靈中還留存著點滴回憶。”丁之光在不情願中翻開心中那本發黃的舊日曆……
1967年春末。
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大地一片漆黑,人伸手不見五指。丁之光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終於到了界碑邊。他用哆哆嗦嗦的雙手摸著界碑,一面刻著“中國”兩個刻骨銘心的字的石碑。跨一步就到國外去了,三個多月風雨兼程,抱頭鼠竄,不就是為了此刻的死裡逃生麼?正當他抬起的一隻腳就要踏上外國土地的那一刻,心中猶豫了,懸了好久的腳又縮了回來。難道就這樣走了,就這樣離開生我養我的土地?此時,腦海中突然展現出一個畫面:剛戴上紅領巾的他站在國旗前,放聲唱著,“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淚水從眼眶中噴出,“祖國”難以從心中割捨。“不走了,讓他們拉回去槍斃好了。”丁之光毅然地轉回了身。
五六百米之遙的邊境小山村百家燈火。村頭的那座大厝火光明亮,那是這個山村的大隊部(村委會),從那兒傳出陣陣口號聲:“打倒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揪出本村最大的走資派!”文化大革命真是如火如荼,連這百多戶的邊境小山寨也不能倖免。也許是文化大革命過敏症的作祟,也許是陣陣口號聲的連鎖反應,胸前左邊被打斷的肋骨陣陣劇痛,重感冒連續發燒,加上飢餓和疲勞,使他身體弱不禁風,腦中浮現出往日受盡屈辱的情景。他不甘嚥下這口氣,不願束手就擒,求生的願望在腦中重佔上風,又轉過身去。
“誰?站住!”
不遠處傳來吆喝聲,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逼來,是邊防軍發現了丁之光的蹤影。
丁之光想也沒想,本能地越過界碑,衝進異國的叢林中……由於慌不擇路,不!是他根本就不識路,在迷宮似的叢林中東彎西拐二十幾個鐘點,日出又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