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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知道魯頭說的不是玩笑話,雖一百個不情願,仍從女人的懷裡鑽出來,罵罵咧咧地穿衣服。魯禿子聽到了罵聲,又放了一槍。立馬,便沒了聲息。
夜很黑,夜很靜。很黑很靜的夜裡,一行人馬向東北團駐地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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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楊麼公一走,楊雨田坐臥不安。他倒背著雙手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他不管走到哪,都覺得死亡的氣息無處不在。他在柳金娜的服侍下小睡了一會兒。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院子裡停了一個白茬棺材,楊宗渾身血肉模糊,睜著眼睛躺在棺材裡。他老淚縱橫,一聲聲呼喚兒子楊宗的名字。他又看見楊宗渾身是血地從院子裡走過來,後面跟著管家楊麼公,他大叫了一聲,醒了過來。楊雨田一手撫著怦怦亂跳的胸口,一手擦去頭上的冷汗,他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喊了幾聲柳金娜,柳金娜才從外面走進來。他讓柳金娜幫他點燃了煙燈,他一口氣吸了幾個煙泡,才有了些精神。他倚在牆角,望著眼前柳金娜兩座小山似的前胸。他莫名其妙地就有了火氣,他一把抓過柳金娜金黃的頭髮,讓柳金娜的頭抵在他胸口上,另一隻手沒頭沒臉地掐擰著柳金娜。柳金娜哆嗦著身子,喉嚨裡低聲地嗚咽著。楊雨田發瘋似地折磨柳金娜,沒多一會兒楊雨田就氣喘著鬆開了手,睜著一雙充血的眼睛仇恨地瞅著柳金娜。像每次他在柳金娜身上掙扎完之後一樣,他對她的身體充滿了仇恨。他要掐她,擰她,他願意聽見她的呻吟聲,更希望她的求饒,可她一次也沒有向他求饒過,他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求饒,這樣他心裡多了份遺憾。
柳金娜一副任打任挨的樣子,每次被楊雨田折磨過後,她總是低眉順眼地縮在一旁,金色的頭髮披散著,眼淚含在眼裡,欲滴不滴的樣子。這樣楊雨田看了更加難受。
柳金娜是楊雨田花了二百兩銀子從窯子裡買來的。他認為自己有權利享受她,折磨她,如果自己願意,他還可以殺了她。五年前,柳金娜被父親帶著來到大金溝楊雨田開辦的金礦上淘金,那一次炸礦塌頂,柳金娜的父親和幾十個採金者被壓到礦裡,沒有人知道是死是活。柳金娜為了救出父親,自己把自己賣給了窯子,她拿著賣身的錢,求人挖她的父親。父親終於被挖出來了,可父親已是血肉模糊了。柳金娜埋葬父親時,被楊雨田看到了。他以前從沒有見過柳金娜,只見過她的父親,他沒有想到那個俄國老頭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兒。喪父、賣身的淒楚,更增添了柳金娜的憂鬱的美麗。楊雨田一看見柳金娜成熟的身子,便笑了,身體裡那股慾火,像油燈一樣地被點燃。久已遺忘的房事樂趣,一幕幕又在他眼前重現。當楊雨田得知柳金娜已把自己賣給了窯子時,他便讓楊麼公花了二百兩銀子,趕在柳金娜接客前把她領回來。當他發現柳金娜仍是個處女,同時也發現自己沒有能力享受她的時候,他心裡就增添了那種仇恨。
這種仇恨暫時被悲傷代替了。早晨,管家楊麼公給他帶來的那條訊息,讓他在悲傷中嗅到了一縷死亡的氣息。他知道,當了鬍子的魯禿子就要來找他算帳了。他知道,魯禿子這次不會放過他。朱長青也不會及時地帶人來給他解圍了。兒子楊宗死了,朱長青不會再聽他的了。
晚上不知不覺地臨近了,黑暗像潮水一樣包圍了楊家大院。楊雨田像只臨死前的狐狸這嗅嗅那看看,他檢視了幾次關牢的大門,仍不放心,叫過守夜的家丁,讓他們日夜巡邏,不得有半點閃失。守夜的家丁疑惑不解,不明白東家今天這是怎麼了,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楊雨田看著幾名守夜的家丁,扛著槍,踩著雪&ldo;吱吱嘎嘎&rdo;地走進黑夜裡,他才往回走。他知道,魯禿子要來,這些家丁不會比一條狗強多少,頂多放兩槍給他報個信。
那一晚,楊雨田破例沒有讓柳金娜來陪伴。他從箱子裡找出兒子楊宗送給他的那把短槍,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