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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裡,只留下皇后和沈眉莊安陵容三人。
皇后目光緩緩掃過垂手靜立在下的沈眉莊和安陵容,眼眸深處剎那間有一絲精芒閃過,不過轉瞬之間,又恢復成那副溫婉和藹的模樣,輕聲說道:“此番莞嬪回宮,故人相見,你們可要高興壞了吧?”
沈眉莊仿若未曾聽出皇后話語之中隱含的譏諷之意,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從容回應道:“皇后娘娘說的是!莞嬪對娘娘素來恭謹,若她回宮,也可以多一個陪娘娘說話的人,娘娘想必也會高興的吧?”
“本宮當然高興,莞嬪懷孕回宮,等孩子出生,皇上必定喜愛有加,恐怕與六阿哥比起來也不會遜色呢!”皇后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看似欣慰的話語裡卻似藏著尖銳的刺。
沈眉莊心中透亮,面上卻依舊笑意溫婉,不慌不忙地說道:“皇上是仁君,也是慈父,三阿哥是皇上長子,又由皇后娘娘親自教養,想必更得皇上看重。”
說起三阿哥,皇后臉上又泛起一絲愁容。三阿哥生性純善孝順,對自己言聽計從,在學業上也堪稱努力勤奮,可怎奈似乎是遺傳了他生母愚笨的性情,儘管自己費盡心力督促他的學業,精心為他延請諸多飽學之士悉心教導,然而取得的成效卻甚是微小。
近些時日,皇上在與三阿哥的幾次交談互動中,已然漸漸察覺出他在學業領悟及應對上的不足和遲緩,對他的期望自然而然地便不如往昔那般熱切厚重。往昔皇上還時常會過問三阿哥的功課進展,偶爾也會抽查他的學業成果,可如今這樣的情形已是愈發少見。
想到這些,皇后也沒有了和兩人打太極的心思,淡淡的說道:“行了,你們退下吧!”
“是 臣妾告退!”
回到永和宮,沈眉莊這才問道:“容兒,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接下修繕永壽宮的差事?若由我佈置,不是會更加妥帖周到嗎?”
“姐姐,修繕永壽宮的事看似簡單,卻是兩頭不討好的差事。若是佈置的好了,前朝會說皇上為了一介后妃浪費國帑,若佈置的不好,皇上會不高興。所以這事還是讓皇后去費心吧!”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依著皇后的性子,定然會將永壽宮修的極為華麗,一方面在皇上面前得了賢惠大度的名聲,另一方面,也能讓嬛兒落人口實。”
安陵容輕輕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就算落人口實又能怎樣?如今皇上雖然下旨將甄大人召回京,卻沒有赦免他的罪行,他仍舊是罪臣。而且他在寧古塔那種苦寒之地熬過三年,身子早已大不如前,日後就算甄姐姐寵冠六宮,他能否繼續為官還未可知。前朝大臣們即便心有不滿,卻也難以找到合適的由頭髮作,只能乾瞪眼。”
說到此處,安陵容眼中閃過一絲溫情,“況且,永壽宮佈置得華麗,甄姐姐住著也能舒坦些。她在甘露寺歷經那麼多的苦難折磨,如今好不容易回宮,自然該好好補償她。還有,皇上無緣無故奪了你協理六宮之權,除非他三顧茅廬,否則這宮權你還真不能輕易的接下。”
沈眉莊笑著說道:“促狹鬼!”
安陵容調皮一笑,又想了一下,召來小允子說道:“甄姐姐快回來了,皇上賜了永壽宮給她居住,這幾日正在修繕佈置,你瞭解她的喜好,你去看著點吧!”
這就是要把小允子還給甄嬛了!
小允子何等機靈,瞬間領會到她話中的深意,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多謝兩位娘娘這幾年的照顧,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銘記於心,絕不敢有半分忘懷。”
“行了行了,快起來。好在永壽宮和永和宮離得不遠,日後你若想念我們了,便常來請安就是了!”
“奴才遵旨!”小允子緩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