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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易沉默不語。驪姬道:「我也探過詭諸的口風,老頭子倒是守口如瓶得很。幸而他也只不過在表面打轉,並不曾發現九鼎地圖的存在。」
雒易道:「你以為那個洩露訊息的好事者,會只把這個秘密告訴晉王一人嗎?有人想要攪渾這池水。或遲或早,他們就會……」
「找上沈遇竹?」
雒易一語不發,身側的驪姬手託香腮,傾身咯咯笑道:「三年啦,雒大人,和沈遇竹朝夕相對的你,可找到地圖在哪了?可在沈遇竹的穀道裡麼?」
雒易頓了一頓,彷彿絲毫不以為忤地笑起來,迎著驪姬的碧眸道:「阿驪,你要相信,能將一個蠻夷女奴設計成為晉王最寵信的姬妾、甚至是下任晉王的母親的人,行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籌謀。」
這是在提醒驪姬飲水思源,更需顧忌將來合作的空間
。雒易出征夷狄,將一個一文不名的女奴進獻給晉王,才有了今日寵冠御宇的驪姬。這些年來,若非驪姬在宮中以為內應,雒易怎能如此精準地揣摩到城府莫測的晉王的心思?雒氏備受寵信,迅速平步青雲,驪姬居功甚偉;而勢單力薄的驪姬,也需要朝中有雒易這麼一個強有力的後盾,才有可能和晉王的正室夫人相抗衡,甚至取而代之。驪姬對二人分則兩敗的處境心知肚明,自然而然地嫣然一笑,柔聲道:「青奴可真見外!我純然是為你考慮的呀。沈遇竹這塊雞肋啃了三年,族長的耐心已快要耗盡。你若一意孤行,執意要保下他,萬一惹怒了族長……」
她輕聲道:「你的『病』可如何是好?」
雒易連眼睫也不曾動一動,垂目凝視著置在案上的一隻小小金樽。牆上懸掛的長弓投影在澄澈酒漿之上。燭影搖曳,那酒樽之內彷彿沉浮著一尾垂死痙攣的細蛇。
驪姬取出一隻錦盒,道:「這是這個月的解藥。族長派人送來的時候還讓我轉給你一句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青奴,你曉得該怎麼做。」
良久,雒易才慢慢開口道:「沈遇竹仍有價值。」他置身事外地抱著手臂,淡淡道,「他會成為絕佳的誘餌。」
驪姬遲疑道:「難道你想……」
「我收到情報,近期又有人想要潛入雒府劫走沈遇竹。」雒易微微笑道,「不過這一次……順水推舟,未為不可。」
第12章 虛與委蛇
沈遇竹端起木盆走向房門,一腳踹開門就將水往外一潑——眼前衣影一閃,只聽一聲悽厲的慘叫,沈遇竹定睛一看,一個小廝兜頭滿臉的水,把肩上的扁擔一丟,跳起腳來:「阿竹你這個混蛋!」
「哎喲。」他後知後覺地一驚,把木盆放在地上,甩著手笑道:「阿敦,真是對不住!」
他轉眼一瞥,雒易在廊下安然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見雒易毫髮無傷,沈遇竹不禁心生遺憾之情。他迎上前去,掀開阿敦身邊的書篋:「你是給我送書來的吧?真好!書並沒有淋髒。」
阿敦跳著腳大罵:「好你個鬼!你小子只關心你的書?」他抹了抹嘴,抱怨道:「你這什麼水,怎麼這麼腥啊?」
沈遇竹捂住眼,悶聲笑起來。雒易淡道:「阿敦,還不把衣服脫下來,讓阿竹給你好好洗乾淨?」
沈遇竹立刻伸手作勢去扯他的衣襟:「就是,來,脫下來讓兄弟給你縫補縫補罷!」
阿敦心領神會,趕緊撂擔子向雒易請辭,一溜煙地跑了。
沈遇竹含笑望向雒易:「主人何必在門外站著?也想讓阿竹給您洗衣服麼?」
雒易舉步入室,在門檻前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撫上了門框。
「好薄的一頁門!」他似笑非笑道,「這又能攔得住什麼呢?」
沈遇竹心中一動,一手提了書擔,一手往屋內一引,笑道:「何必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