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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寧霍然抬眼,蒼老的眼珠有些渾濁,她道:「朕知道。」
刀疤女人愣了一愣,又怒吼道:「你知道,你卻不把他們當人!哈哈哈,多可笑!你還敢自稱愛民如子!」
正在刺客欲殺帝王時,狸奴驟然出手,以拂塵敲斷刺客的脖頸。狸奴一介宦娘,服侍人的閹奴,連女人都算不上,內力竟然比海棠春與冷畫屏還要強!
狸奴拂起搖搖欲墜的老皇帝,俯首道:「陛下,奴才救駕來遲。」
赤紅酒旌烈烈,我驟然將越窯青瓷盞擱在案上,心裡千迴百轉。這毀了容的狸奴,她究竟是誰?
身懷如此功力,覺得吃得飽飯。她卻不跑江湖、不當鏢師、不入仕途,偏偏要做最卑賤的宦娘?
她的面孔又是怎麼毀掉的?毀掉的如此徹底?
也許她是得罪了什麼江湖中人、鄞都權貴?
恰在此時,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本媛喝完酒了,這是酒錢。」最後是銀子落在桌案上的聲音。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頭,正與戚尋嫣四目相對。
時辰彷彿凝固在這一刻!
戚尋嫣孑然一身在此飲酒,桌上只一盞白瓷圓頸酒壺,燈燭明滅。她腰佩金錯刀,身穿飛魚服,唇紅如牡丹。
我們都在這裡飲酒,對帝王遇刺作壁上觀。我們都應當救駕,卻又避開了刺殺。這一刻,我們發現了彼此的秘密!我暗中成了攝政長帝姬的人,不知她背叛君王,投奔了誰?
戚尋嫣的眼睛如舊深邃穩重,彷彿她不是一個叛臣,仍舊是忠於大順朝的凌煙閣千戶。
她是戚香鯉的嫡女,有誰會想到,她背叛了帝王呢?
只對視了一瞬,我便掌握了她的軟肋,她亦掌握了我相同的軟肋。嫡姐此人頓時在我心中複雜起來,她究竟是誰的人?她究竟在謀算什麼?
老皇帝駕崩,究竟對她有何益處?
我亦在案上留下銀錢,轉身持戟離去。薄暮被煙雨渲染成黛青色,風露重,滴天明。
府苑中白梅已開始綻苞,朵朵淨白如雪。你披著(6)鶴氅坐在塘前刺繡,青絲不綰,彷彿即將羽化登仙的神仙。
你繡上幾針,便含笑往塘中灑了不少魚食,又繡上幾針。我抬眼望去,你繡的是嬰孩穿的金絲肚兜。
我替你理了理鶴氅的兜帽:「要把這些魚都餵死?」
你沉吟片刻,輕聲道:「不久便徹底入冬,水面要結冰的。我怕它們找不到吃的。」
我遞給你一塊如意糕:「鶴郎這麼心疼鯉魚,怎麼不肯心疼我?自從你懷有身孕,我也沒有食兒吃,快餓死了。」
「……」你許久不語,隨手放下金絲肚兜,望著我道,「你,我心疼不起。」
錦鯉追逐落花而來,又順著漣漪而去。魚尾搖擺起時,驚動一池清碧。
我撫上你尚且平坦的小腹,滿是戾氣的心逐漸柔和起來:「你不疼我?那我可要『禽獸』起來了。」
你回身一退,彷彿仍舊有些抗拒我的撫摸。也許在你眼裡,我首先是殺人無數的惡鬼,再是你腹中骨肉的親娘。
我此身罪孽深重是真的,對你情根深種也是真的。
你難得勾唇輕笑,澄澈的眼眸裡有揶揄之意:「大夫說了,我有身子,不得雲雨。」
這便是仗著孩子,賭我不敢碰你。
亭外有雨珠順簷而落,催走滿塘錦鯉。我雖不敢雲雨,卻能耳鬢廝磨,暫慰相思。我捧著你瘦削的肩頭,傾身而吻,你唇齒間的津香悉數渡入我肺腑。
撞破冷畫屏與海棠春私情那一日,是在霜降(7)。
我在前朝與長帝姬密談畢,隨後往琳琅宮外走去。不知不覺踱步至垇鹿苑,此處是皇家豢養鹿馬之所,時不時有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