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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聞星卻拒絕了他的提議,“我沒感覺痛,應該不用吧。也不知道是痛覺遲鈍,還是身體原因,我好像從小就這樣,身上經常會莫名其妙地青一塊紫一塊。不怎麼需要塗藥的,過幾天就好了。”
這聽上去聞星在照顧自己一事上相當粗心,結合這幾天裡聞星為他所做的大小事來看,實在令他費解。
怎麼有人照顧別人事無鉅細,卻唯獨對自己很馬虎?
他這麼想著,目光又落在那片淤青上,大面積的青色在他的腦海中逐漸構成一片霧氣繚繞的雨林。
前些日子他偶然在某個攝影網站上刷到過幾張蒙特維德雲霧森林的照片,那片常年霧氣瀰漫的熱帶雨林。
比起常見的熱帶雨林,蒙特維德雲霧森林的鬱閉度更高,隨處可見溼滑的苔蘚,入目皆是潮溼陰暗的深綠。
他原本想著,如有機會定要去一次當地,親眼目睹那獨特景觀,並將之用畫筆記錄下來才不算遺憾。
而此刻,只是看著聞星膝蓋上的淤青,他的腦海中就奇蹟般地出現了比照片更生動、更鮮活的畫面。
他赤著腳走進工作間,用最快的速度鋪好畫布、調好顏料,爭分奪秒地將腦海中的雨林用畫筆復刻出來。
手腕因為高強度作畫而傳來痠痛感,汗水也不斷從額角流下,還有少許滑進眼睛裡,可他根本無暇顧及,眼裡只有面前的畫。
起草、鋪色、細化,每一步都好像肌肉記憶,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停頓。
不停地畫,不停地畫下去,直到那片迷霧林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筆下,出現在他的眼前。
光是立在那幅畫前,便能讓人身臨其境般地感受到雨林的潮溼和大霧的瀰漫,沒有人會去懷疑它的背後究竟包含什麼,也沒有人會懷疑畫家不曾親眼目睹過畫中的美景。
畫完《迷霧林》後,沈流雲將此事視為一次奇妙的靈光乍現,沒有太放在心上。
直至半年後的某晚,他見到蜿蜒在聞星脊背上的白色疤痕。隨著聞星的動作,那塊骨頭像山丘一樣起伏,白色疤痕如同積雪罩於其上。
注視著那塊疤痕,他的腦海中緩慢浮現出一座巍峨蒼茫的雪山。
驚訝和狂喜瞬間席捲了他,於是又一次將腦海中的畫面描繪出來。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聞星就像是上帝賜予他的繆斯,總能帶給他新鮮奇妙的靈感。他瘋狂地迷戀上了這種方式,一幅接一幅地創作。
他不再出門寫生,不再勤加練習,在巨大的誘惑前,逐漸淪為慾望的傀儡。
在某個平淡無奇的日子,他坐在畫架前,大腦空空如也,才驚覺那些過往吞食下的不勞而獲的靈感並非免費——那是伊甸園的禁果,竊取者必將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很長一段時間,他筆下的畫面如同死水一潭,線條僵直呆板,色彩毫無生氣,比他年幼時畫出來的畫都還要不如。
他畫不出來了。
準確來說,只要不借助聞星,他就沒法作畫了。
或許是上帝看不慣他多次投機取巧,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