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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開。”我再道。
他站了起來。但並沒有走,只是俯身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好似我眼裡藏著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很不舒服的感覺,我試圖避開那雙暗紫色的視線,他卻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臉。“你想死麼。”片刻輕輕說了一句,那口氣像是在問我有沒有吃過飯。
我回答不出來,因為臉上的壓力。心臟那道疼痛消失了,因為腮上的疼痛更清晰。這隻沉默的麒麟想用他兩根手指把我的臉碾碎麼,他手上的力度這麼警告著我。心臟突突跳得快了起來,我有點害怕,在這樣安靜的地方,在這隻神獸這樣無聲的壓迫之下。
“你想死麼。”耳邊再次想起他的話音。
我搖搖頭。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卻終究沒見他說出來。繼而他鬆開了我,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在他手指下被壓成一堆粉末的時候,於是一骨碌爬起身退得遠遠的,雖然明知道那點點距離真的不算什麼,但至少可以讓我好過一點,讓我不堪壓力突突跳得激動的心臟好過一點。
我用力吸著氣,臉很疼,我甚至感覺不到牙齒在牙齦上攀附著的感覺。他站在那段距離之外靜靜看著我,就像剛才默不作聲俯瞰著我時的樣子。
他想殺了我麼,現在?我問自己。
可是他卻轉身走了,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樓梯口傑傑蹲在扶梯上眯著眼看著我,嘴裡發出低低的咕嚕聲。無論從什麼時間什麼角度看過去,它那張臉總是嬉笑著的,它在一片黑暗裡閃爍著雙磷光暗動的眼衝著我嬉笑。
第二天被卡車的轟鳴聲吵醒的時候,我頭疼得像是要裂開。
客廳裡一個人也沒有,沒有狐狸,沒有素和,沒有鋣,也沒有傑傑。滿屋子鮮活著的是從窗簾外透進來的太陽,鋪張在房間每一寸角落,很熱鬧,很安靜。
車聲是從對面術士家門口傳過來的,似乎在搬運著什麼東西,爬起來刷牙的時候我看到那些搬運工正從車廂裡抬出一隻只長方形的箱子。箱子都被木條釘得很牢,形狀讓人很容易聯想到某些跟屍體有關的不太好的東西。幾乎每隔兩三週的樣子我就能看到這種形狀的箱子被運來一次,數量不多,也不曉得都裝的是些什麼。
還在打量的時候,窗突的下被敲響了,這讓我差點把嘴裡那口牙膏給吞進肚裡去。回過神看清術士那張臉隔著窗玻璃在對著我笑,外面太陽那麼大,他那雙黑眼圈依舊墨壓壓的重,一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的樣子,看得我忍不住想打哈欠。
“幹什麼。”吐掉牙膏漱了口,我問他。
他撣了撣玻璃,掏出支菸塞進嘴裡:“沒什麼,一上午沒看到你們店開張,我來看看你們都還活著不。” “你最近改姓烏鴉了是嗎術士。” “哪有,不過看姐姐最近印堂烏雲遮天倒是真的。噯,要不要我給你掐算掐算。” “不如給你自己算算吧,算算你為什麼年紀一大把了還沒個媳婦。” “喲,姐姐這是在為我操心麼。” “我沒那麼閒。” “呵……”再次敲了敲窗玻璃,這個睡不醒的人朝我噴出口煙:“聽說你家多了口人,還是個美人。”我沒理他,轉身走到餐桌邊坐下。然後聽見他又道:“覺得太擠就把素和讓給我吧,我這裡房間多,床也多。” “行啊,求之不得。”我抓起了桌上的包子塞進嘴裡,包子上有狐狸香水的味道,我突然覺得有點吃不下去。
“不過聽說他挑剔得很,不如你幫我說說。” “你去拜託狐狸吧,他們兩個比較投機。” “嘖,我好象聞到了點醋味。” “醋?哪裡有醋,這裡不是廚房啊術士。” “也對,不是廚房。”說著話自顧著把窗拉開了點,長腿一伸從外頭跨了進來:“我聞到豆沙包的味道了,姐姐,管頓早飯吧。” “行啊,你拿什麼來換。”話一出口他笑了,笑得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