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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筆?抑或是以士人之首的身份決定從他開始對皇昭司動手?
衡陽世聞堂,究竟知道多少世事?
可如果景明月要除掉他,在邕越這樣一條天險路線上,大可以安排其他人動手,親自赴險實在過於紆尊降貴。
蕭明鼎面對沙盤上演示的行軍路線,指著邕州和越州之間地帶面露憂色:
“邕越之間,地勢艱險,且多毒蟲瘴氣,景大人身為女子,若要親赴險境,孤實在放心不下。不如還是讓寒淵一人率右路軍前往便好。寒淵雖為桂王府內侍,但跟隨孤輾轉征戰多年,深諳軍中事務且嚴於軍令。大人既已做好安排,他定能依言照做完成任務。”
景明月看向陸寒淵,陸寒淵雙拳不自覺緊握——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嗎?
陸寒淵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次桂城重逢之後,景明月的目光便時不時會往他身上瞥,卻總是如蜻蜓點水,了過無痕。
他嘗試捕捉過她的視線,卻發現掬水在掌,徒留清波漣漪,竟是水月都不曾有。而這一次景明月絲毫不掩飾地直接盯著他看,唇畔帶著若有似無轉瞬即逝的笑意。
這是獵人在審判她的獵物嗎?胸口的六博盒牽著陸寒淵的心鏗鏘跳動。
“殿下所言甚是,邕越一線艱險,奴婢前往便可,無需勞動景大人,若無法按時完成任務,任憑軍法處置。”
他明明很緊張,卻在故作鎮定,還要假裝在所有人面前對她低眉斂目,惟命是從,畢恭畢敬。景明月暗咬後槽牙,她很想穿過人群,直接抬起陸寒淵的下巴,迫使他和那晚一樣,看著她的眼睛再說話。
“桂王殿下,您別忘了,微臣十三歲就透過衡陽武試了。衡陽文武全才無數,如果連區區邕越線都過不去的話,微臣坐不上衡陽掌院的位置。既然兇險,微臣身為兵部尚書,統領南路軍作戰,更應身先士卒,豈有後退之理?”
此話一出,眾將無不歎服景明月的才膽識力,對她更是甚為拜服。但陸寒淵更加看不透景明月到底在想什麼。
“那寒淵,這些天你就先跟著景大人,一定要保護好景大人。”
“奴婢遵命。”
從中軍帳出來後,景明月讓陸寒淵跟隨她在桂軍和蜀軍之間挑選出一批善於跋涉崇山峻嶺,跨越巉巖天塹的精銳。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陸寒淵和景明月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景明月停下,陸寒淵也隨之停下。
“走到我身邊來。”景明月開口,“你在我身後,我說話太累。”
陸寒淵上前一步,和景明月並排站著。
“你還是離我太遠了,我不想說個話還這麼費力氣。”
陸寒淵只能在向景明月的方向跨進一步,握緊手中的劍柄。景明月心下悲涼。
他們現在的關係,就是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完全不信她,豎起滿身的倒刺對她防備芥蒂,隨時準備將她扎得鮮血淋漓後立馬逃離。
而她亦沒有任何埋怨的立場,是她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不敢展露絲毫真心。
“陸寒淵,我沒想殺你。”景明月緩緩開口,卻正巧與不遠處軍士操戈演練豪氣干雲的喊殺之聲混在一起。她說她沒想殺他,落在他的耳朵裡,卻只剩軍隊一聲高過一聲的“殺!殺!殺!”驚起天邊飛鳥,抖落一片倉皇。
景明月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和王衍說了什麼,也知道你和陸擷英彙報了什麼。但是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沒有觸犯大坤律法,沒有犯下滔天罪過,我沒有理由殺你。”
“在你前往永州前,我的人已經見過王衍,把該說的都說了,他只是陪你演了一場你想看到的戲,讓你報給陸擷英。”
遠處的夕陽一點點被山頭吞沒,就像陸寒淵在心在一點點沉入暗夜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