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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坐班車回家時遭遇的那場車禍,給小棠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考試前她早早和夏致約定,放假後待夏致去看過奶奶,兩人一起結伴回家。
期末考結束這天晚上,還沒到約定的日子,小棠便看到了夏致。他拎個大箱子,一身風塵僕僕地站在小棠寢室樓下,一臉陰霾。
他說,小棠,跟我去趟醫院吧,我奶奶……不太好。
大概是掛心奶奶的緣故,夏致這個學期瘦了不少。路上小棠詢問奶奶的狀況,夏致面色沉重,只說他剛剛放假也不清楚,但聽他爸爸在電話裡的語氣,似是不妙。
夏致奶奶在一所名氣很大的腫瘤專科醫院,人滿為患,很難預約。夏致帶著小棠上了電梯,走過四面慘白的長廊。長廊裡掛著點滴挪著腳邊的病患不少,與之為伴的家屬,有的一臉麻木,有的面帶憂傷。
說來奇怪,長廊上人雖多,卻安靜得出奇,夏致的行李箱輪子滾過地面的咕嚕嚕聲響,竟然被襯托得音量驚人。夏致不時皺眉看向箱子,後來索性收了拉桿,握著側面的提手拎了起來。
雖說夏致力氣不少,拎著箱子並不十分費力,但瘦了一圈的大個子拎著偌大箱子的背影,著實令小棠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靠近盡頭的一間病房裡,小棠看到了夏致的奶奶。
這間病房和他們路過的那些相比,小了很多,只有兩張病床,環境也好了些許。他們進去時,一位穿著護工服的阿姨正用坐在床邊,用棉籤幫奶奶挖耳朵,一箇中年男人坐在離病床稍遠的地方,仰頭出神地看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看到夏致他們進來,男人回過神,對著夏致點點頭。看到身後的小棠,他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又露出禮貌的微笑。夏致有些生硬地小聲叫了聲“爸”,然後把小棠拉到跟前簡單介紹一下。
小棠打了招呼後,男人便找了藉口出了房門。夏致支走了護工,引著小棠坐在護工剛剛坐著的椅子上。
小棠幾乎認不出眼前這位睡著的老人,便是夏致的奶奶。印象裡她利落而精神,周身散發著一種被文化薰陶過、被風浪洗禮過的氣質和風範,和病床上這位枯槁蠟黃,缺少生機的老人判若兩人。
小棠震驚地端詳著奶奶的臉,心裡酸澀而沉重。
夏致在床邊坐下,伸手拂去奶奶額角的一縷頭髮,輕聲叫:“奶奶。”
老人彷彿正調動著全部精力等著這句呼喚。她睫毛抖動,很快睜開了眼睛。直到對上夏致漆黑的眼眸,老人空洞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似乎連臉上彎彎曲曲的溝壑都跟著煥發出一些生氣。
她似乎沒什麼力氣,連微笑都要用掉她不少精力。奶奶終於調整好笑容,向夏致顫巍巍伸出手。夏致瞬間眼圈通紅,緊抿著唇握住奶奶的手。
“別說話。”夏致輕聲說,“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我都聽煩了。別說話,好好歇著。”
小棠明白,奶奶幾乎沒了說話的力氣,夏致不想讓她乾著急。奶奶何嘗不知道夏致的心思,她合上顫抖的嘴唇,微笑著打量夏致,看不夠似的。
“奶奶,小棠來了。”夏致給奶奶示意小棠的位置,“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她嘛,我給你帶來了。”
奶奶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小棠。她緩緩轉頭過去,鬆開夏致的手,費力地移向小棠的方向。
小棠急忙輕握奶奶的手,笑著說:“奶奶,我是田小棠。”
奶奶眼睛發亮。她抬起另一隻手費力地舉到半空,姿勢似是握著筆,做出畫畫的動作。夏致輕笑起來,看了眼小棠,說:“沒錯,就是我畫的那個小小的田小棠。”
坐在走廊一側的長椅上,夏致失神地望著對面刺眼的白色牆壁。小棠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到他,只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應該很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