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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那個戴綠帽的,原來你叫許意啊?」
許意一時有些恍惚,她有多少年沒有聽過沈清叫她的名字了?她這麼懶懶散散地一喊,夾槍帶棒的,卻讓她一下想到了過去。沈清那個時候是尖子生,也被叫做書呆子,每天上課下課都在看書,要不是她沒戴眼鏡兒,沈清保管得有個外號叫沈四眼。那個時候許意仗著家世好,不愛寫作業,沈清每每收作業的時候,都會喊她的名字。冷淡,不爽,卻總能激起許意的好勝心。
後來兩個人走得近了,主要是許意單方面牛皮糖似地黏上了沈清,沈清也會無奈至極地喊著她的名字,拖長了聲音,叫她,許意。每次許意聽著,總會自己補上幾句臺詞。
許意,你怎麼這樣?我怎麼就拿你沒轍?
再後來,兩個人談戀愛了。許意愛挑逗沈清,逗得急了,沈清會提高音量喊她,每每這時,許意就會哈哈大笑。等兩個人初初嘗試和探索的時候,沈清喊她的名字,便更為纏綿了。
沈清好像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喊過她,疏離,好笑,帶著火藥味。在一起那幾年,她們真沒吵過架,沈清總是順著她。她有一萬種叫許意名字的辦法,卻從來沒有生氣過。沈清像是一盆燃點極低的冰,現在盆碎了,冰化了,一切都沒了。
都已經被人正兒八經地叫名字了,許意沒可能不站起來。她嘆了口氣,站起來,直視著沈清的眼睛,笑了下,說:「是我,我就是那個戴綠帽的。」
沈清略一挑眉,諷刺地說:「你審美真不錯。」
許意依舊柔柔和和,不受影響,笑著接納沈清的諷刺:「謝謝誇獎。」
柯璨本來對許意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主要是柯璨本人對一切家庭婦女沒有好印象。現在見著許意這樣,忍不住默默豎起大拇指,打心裡覺得這人牛。她一下就認定了許意是狐狸,看著柔軟,其實刺都紮在心裡。這樣四兩撥千斤的打法,能把柯璨這種暴脾氣急死。任你怎麼說,我就是不生氣。柯璨頓然想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步了沈清的後塵。
沈清也沒想到許意脾氣變了這麼多,以前讀書的時候,她是那種老師嗆她兩句,都能嬉皮笑臉地嗆回去的人。班上的人那時候愛偷偷叫她小猴子,可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現在卻變了。
想到這,沈清自己也忍不住嘲謔自己了。
這麼多年了,能不變嗎?全球變暖,冰川都能融化,喜馬拉雅和珠穆朗瑪都能降低,人還能有不變的?做什麼美夢呢。
沈清攥緊了相機,面上雲淡風輕,說:「不謝。」她說,「跟我進來吧。」
等她這樣說了,許意才發現房間裡還有道門,門內是封閉的攝影棚。劉明月跟她加油,柯璨伸手,問她把綠帽子要回來。您還真別說,這時候,許意忽然有點捨不得這帽子。雖然這帽子的顏色是稀奇古怪並且容易給人聯想,可耐不住帶著有安全感啊。彷彿只要低下頭,就能夠遮蔽掉他人的目光。不過柯璨的手都伸過來了,許意也沒有不給的道理。
她認真地看著柯璨的眼睛,說了一聲謝謝。
不知為何,柯璨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戀戀不捨。她都差點要說,不謝,要不你拿著戴吧。話到嘴邊,忍了。這綠帽,的確是有些不好送出手。
她看著許意跟著沈清進了攝影棚的門,在門關上的那個瞬間,她看到了許意低著頭,沈清回頭看了眼她。
不知為何,柯璨總覺得這倆人之間有點什麼。
劉明月呆呆地問她:「璨璨,你在看什麼?」
柯璨神叨叨地說:「看八卦的苗頭。」
門內,許意站得很不舒服,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她只好假裝在打量攝影棚,看大燈,看打光板,看沈清手上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