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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小師弟從盒子裡走出來，步子邁得不大，但是又快又穩。半面崖並不高，路也不算難走，沒一會兒他就抵達了頂峰。
山頂是一片空曠的練武場，邊上栽種了不少樹木藤蔓，如同天然屏障。小師弟穿過練武場，徑直走到那棵槐樹下面，叫了傅明一聲師兄。
&ldo;時候不早了，師父恐怕要生氣。&rdo;
模模糊糊的天色裡，小師弟仰頭望著傅明，一雙烏黑而大的眼睛透露出催促的意味。傅明從樹上一躍而下，用力揉了揉小師弟的頭髮，隨口問道。
&ldo;潛之，今天練武有沒有進步？&rdo;
小師弟姓紀，紀潛之。
&ldo;和昨天差不多，&rdo;紀潛之想了想，認真回答道，&ldo;師父說我根基不穩，不能浮躁，要繼續練幾年才能好些。等過個幾年，再學劍法……&rdo;
傅明打量了下紀潛之。十來歲的孩子，比同齡人還要顯小一些。身板瘦小單薄，只到自己腰間。傅明伸手，紀潛之便緊緊牽住了他的手，兩人一起沿著山路走回去。
&ldo;師兄，我真的要等幾年才能學劍嗎？&rdo;
&ldo;他唬你呢，別擔心。&rdo;
&ldo;嗯。&rdo;
&ldo;你剛剛說師父要生氣……今天他心情不好？&rdo;
&ldo;看起來很嚇人。&rdo;紀潛之停頓了下，想找個合適的形容詞，&ldo;就和……就和閻王廟裡的黑臉神像一樣。&rdo;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半山腰的宅院前，邁過門檻，隔著庭院望見了蹲坐在正堂門口的無義幫幫主。那是個年逾花甲的老人，整個人乾枯而瘦，彷彿曬癟的幹棗。一頭亂蓬蓬的銀髮束在腦後，小而渾濁的眼珠子射出嚴厲的光，死死盯著面前二人。傅明牽著紀潛之的手，從庭院那頭走過來，彎腰向老人問好。對方似乎是憋著一腔怒氣未發，從鼻子裡狠狠哼了一聲，轉身坐到飯桌邊上。
飯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幾碟飯菜，幾雙碗筷。比傅明小兩歲的師妹端端正正坐好，看似恭敬嚴肅，實則一個勁兒地給傅明眨眼睛，想要通風報信。
老人拿起筷子又放下，似乎在醞釀情緒，一字一句緩緩說道：&ldo;我承先師遺志，打理門派也有三十餘年，只願弟子勤懇安分，自保於江湖。你不願勤習也罷，但作為師兄，好歹要拿出個樣子。拳腳功夫，不要冷落了。還有我留在書房的那些書，總該讀上一讀，修身養性……&rdo;
傅明挺直腰板坐了一會兒，就有些走神。眼看師父有長篇大論的趨勢，一旁坐著的師妹靈機一動，拍桌叫道：&ldo;蘆花雞！&rdo;
這三個字彷彿醍醐灌頂，老人立刻停止絮叨，忘記了對傅明的教誨，從凳子上跳將起來。
&ldo;對！我要說的就是蘆花雞！早晨我囑咐你抓來去賣，趕在集市關門之前，我的蘆花雞呢？&rdo;
傅明這才隱約想起來，早上出門前師父似乎對自己說了什麼，沒注意聽。
瞧見傅明一臉恍然大悟，老人氣憤更甚，恨不得敲他腦袋。師妹反應極快，伸手用筷子擋住老人手臂，急忙說道：&ldo;是師父記錯了日子！集市明天才有，今兒不開！&rdo;
&ldo;……真的？&rdo;
師妹用力點頭，誠懇萬分：&ldo;是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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