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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在這個廣闊乾枯的荒野中,會找到那個球體。要是月球人不來,我就連用點兒力氣的想法都沒有。後來我覺得我應該振作起來,去服從那種說不清道理的命令,正是它激勵一個人在任何情況下去儲存和保護自己的生命,儘管,他可能為儲存生命而招來的只是一瞬間死得更痛苦一些。我們到月球上來為的是什麼呢?
這件事對於我成了一個迷惑不解的問題。究竟促使一個人離開快樂與安定,去幹辛苦費力的事,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地位,甚至甘冒必然死亡危險的精神是什麼東西呢?在月球這裡,我逐漸明白了一件事,這件事我早就應該知道,人類並不是生來就單單為了能夠平安舒適、吃得好、娛樂自己而各處奔波。他不斷地被驅使去做毫無道理的事,而不出於興趣,也不為尋求幸福。他不知道的某種力量在逼迫他,他必須去幹。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坐在那裡,在那些毫無用處的月球黃金中間,在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事物之中,我考慮我全部的生活。假設我像個遭難的人死在月球上,我就完全無法明白我過去幹過的事是為了什麼目的。我沒有弄明白這一點,但我總算比這一輩子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一些了:過去我沒有為自己的目的服務,我一輩子也確實沒為我的私生活的目的服務。那我為誰的目的服務了呢?我不再思索為什麼我們到月球來,並把思考的範圍更擴大了。我為什麼到人世上來?為什麼我有一個私人生活?最後,我陷入無底的沉思之中。
我的思想變得模糊不清,不再有明確的方向。我沒有感覺到深重或疲倦——我不能想象在月球上會有這種感覺——但是我認為我是疲勞不堪了。不管什麼說,我睡著了。
睡眠使我得到充分的休息。在我睡眠的這段時間裡,太陽在下沉,酷熱的程度也在減輕。最後,遙遠的喧鬧聲使我從睡夢中驚醒,我覺得又有了活力。我揉揉眼睛,伸伸胳膊。我站起身——我覺得有點兒僵硬——立刻準備再去搜素。我把兩根金棍扛在肩上,一邊一根,走出有黃金脈絡岩石的坑谷。太陽顯然更低了、比剛才低了很多;空氣也涼爽多了。我意識到一定睡了很久。和似乎覺得有一種淡淡的霧樣的藍色懸在西方的峭壁周圍。我跳上一個小的岩石山包,打量這個隕石坑。我看不見用球怪獸或是月球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凱沃,但是能夠看到我的那塊手絹,遠遠展現在荊棘叢上空。我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向前跳到下一個便於瞭望的地點。
我循著半圓形途徑搜尋前進,然後循著更遠些的新月形再走回來,弄得又累又無希望。空氣確實涼飛多了,西方峭壁下的陰影似乎在加寬。我一次又一次地停下來搜尋,但是沒有凱沃的影子,也沒有月球人的跡象:似乎月球怪獸又被趕回地下——我一隻也沒看見。我越來越盼望能看見凱沃。那時,太陽兩翼的輪廓已經下沉,從天空的底邊到它的上方邊緣的距離,已經幾乎比它的直徑短了。一種想法壓迫著我,我想,月球人不久會關閉它們那些蓋子和活門,把我們關在外面,遭受月球夜晚無情的襲擊。我覺得應該是凱沃放棄搜尋和我一起商量的時候了。我覺得情況多麼緊急,我們應該立刻決定我們的行動。我沒有去找球體,我們也沒有時間再去找它了。一旦活門關閉,把我們關在外面,我們就完了。空間的漫長的夜晚要落到我們身上——那種空虛的黑暗就是唯一的絕對的死亡。一想到這兒,我全身都在收縮。就是被殺死,我們也得再進到月球裡面去。我老是覺得似乎看到我們被凍死,好像我們正用盡最後的氣力在敲打那個大坑的活門。我不想那個球體了,我只想著再找到凱沃。我想一個人回到月球裡面,
不管他了,因為再找他就夾不及了。我往手絹那裡走回去,已經走了一半路,
忽然——
我看見球體啦!
與其說我找到了球體,不如說它找到了我。它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