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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說到大海與船隻,謝恆顏能想到的第一個,就是當年的永村海島。
雖說死亡時刻都在逼近,但又不得不承認,永村那段質樸時光,堪比世外桃源的遙遠生活。
兩個人開這間簪鋪,也有段時間了。數不清多少的年頭,中途他們也曾出海數趟,但都沒找到所謂的永村海島,也沒有村長和烏納那些人。
雖說新的世界,與老的結界大有幾分不同,但活生生的人總不至於消失不見。
「印斟你說。」謝恆顏一面刻木,一面回頭與印斟道,「會不會有很多人,換了張面孔,也改了名字,咱們再認不出來了呢?」
印斟不說話。過得一陣,方淡聲道:「有可能啊。」
謝恆顏嘆了一聲,印斟便問:「怎麼,你想回去了?」
「不是。」謝恆顏道,「我想金針了,它可能從公狗,變成人也說不定。」
印斟在後擰了他一把,兩人哈哈大笑,很快笑不動了,便又親到一塊兒去了。
到了夜裡,那小孩兒過來拿簪。本來謝恆顏以為他不會來了,因為一直到天黑打烊,也沒見到他的身影,結果剛和印斟洗完了澡,兩口子捂進被窩想辦點正事,院門卻毫不留情地敲了起來。
「開門開門!老闆開門!」小孩大聲道,「說好了給我的簪子,你怎麼不給了呢?」
謝恆顏衣衫凌亂,長發披散,頂了滿脖子的紅痕下床去開門。
吱呀的一聲,那小孩兒就在門口,仍是一臉的倔強,瞪大兩眼看著他:「簪子呢?」
印斟從身後走來,遞與他一支簪子。仍是白天刻的那支,海浪與船影相互交融,簪尾刻有一些貝殼,須得仔細才能看清楚。
那小孩雙手接過,盯著看了半天。謝恆顏生怕做得不好,遂小心問道:「怎麼,是不滿意嗎?我可以改。」
「呃,沒有。」小孩撓撓頭,「只是……看著好熟悉,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謝恆顏登時激動道:「你見過這地方?」
小孩道:「只是好像。」
「能不能說具體點?」謝恆顏問,「是哪裡比較像?」
小孩瞪眼道:「我不跟你鬼扯了!我爹半月後要娶新媳婦,我得趕回去給他送禮!」
謝恆顏愣道:「怎麼,你爹不在這嗎?」
「不在,我爹在海島上捕撈,賺錢供我出來讀書呢。」小孩一臉神氣道。
謝恆顏渾身一滯,剛想再問點什麼,那小孩卻握著簪子,一蹦一跳跑出去了。
謝恆顏與印斟對視一眼,兩人披起外袍,登時趕著追出門去。
但是已經晚了,夜色已深,街頭巷尾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小孩的身影一去不返,消失在了沉龐的夜色之間。
後來謝恆顏再沒見過那個小孩。
不過到年底近除夕的時候,簪鋪門前突然多出一隻箱子。謝恆顏將它開啟,發現裡面是一堆曬乾的海魚,還有幾袋零碎的貝殼,漾在陽光下五彩繽紛。
箱蓋上踩了好些狗爪印。印斟拿著嫌髒,謝恆顏卻盯著笑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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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篇番外,打算標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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