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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素不施任何粉黛便是極美,現下更是美得讓人心顫。
更讓人心痛。
因為死人的身體很僵硬,慕淮稍稍鬆些力氣,容晞的屍身便要從他懷中滑出去。
他耐住鼻間的酸澀之意,將懷中的女人擁緊了幾分。
慕淮想起,那時他高熱不退,容晞為了幫他降溫,在深秋中浸了冷水。
次日清晨時,她便如今日一般,身子極寒極冷地縮在了他的懷中。
那時他心中難能有了恐懼,怕她會醒不來。
但那日容晞醒了,還對他溫柔地笑了。
可現在……
這女人再也醒不來了。
慕淮眉宇蹙了幾分,他將手小心地放在了女人的小腹上,其上微陷了一處,應是刀傷所致,現下那處已被仵作行人縫補。
他想起之前容晞曾多次嘔吐,他也曾察覺出,這女人的小腹變得微隆,可竟是絲毫都未往她會有孕這處想。
那一月她瞞著他,一定很辛苦。
他實在是太過遲鈍。
慕淮喉間微哽,半晌方將唇畔置於容晞耳側,帶著無奈地輕喃道:「蠢女人…你跑什麼跑,不還是被我找到了。」
沒人回他,也再也沒有人用甜柔的嗓音喚他殿下。
他待這女人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他脾氣壞極,性情又暴戾恣睢,幾乎沒怎麼對這女人溫柔過,平素也總是兇她。
幸她時,從不顧及她的感受,總是讓她被欺負得很慘。
容晞卻從未抱怨過,依舊對他溫柔貼心,盡心盡力地伺候他這個主子。
他現在最後悔的,卻是那日對她說的誅心之語。
他太倨傲,說那番話是想讓她乞求他,讓她許他位份。
可那番話,終是傷了這女人的心。
而他腿疾痊癒後,行事愈發殘忍狠絕。
慕淮心中清楚,容晞有孕後,定是怕他不會善待他們的孩子,這才動了逃出宮的念頭。
他還未來得及感受初為人父的喜悅,那孩子便隨著他母親,一併沒了。
夜靜籟得可怕,慕淮的眼睫漸變得濕濡,他低聲又問容晞,語氣很輕:「冷嗎?你身上總是容易冷。」
死人自是不會講話,慕淮似是在自言自語,又道:「這棺材裡好黑,你膽子這般小,一定會害怕。」
他雙手捧著女人的面頰,在黑暗裡睇著她的眉眼。
「不用怕,我抱著你呢,誰也不敢再欺負你。」
自顧自地同她講了許多話後,慕淮將頭首深埋於女人冰冷的頸間,卻知再也焐不熱她的身子。
殺她的歹匪不知跑到了何處,他不知道害他的悍匪究竟是哪一夥人,反正都是禍害,那便一併把洪都的悍匪窩子都端了。
他定要對那些悍匪處以嚴酷的極刑。
慕淮徹夜未睡,就這般抱著容晞冰冷的屍身,陪她躺在這棺材中。
耳畔只有自己的呼吸,和迢遞的更漏聲。
白露熹微時,門扉「吱呀——」一聲被推開,慕淮面色微沉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侍從向他問安時,卻倏地發現,以往慕淮烏黑如墨的髮絲,竟在一夜間,生出了絲縷的華發。
雖說離他極近方能瞧出有白髮在鬢,但慕淮才二十一歲,便在一夜間白了少年頭,這得悲痛到什麼程度?
尹誠昨夜也未歸府,他惦念著慕淮的狀況,便在館驛中暫住了一夜。
他走上前去,自是也看見了慕淮鬢邊生出的華發。
尹誠見慕淮已然恢復了平素的鎮定,卻仍是蹙著眉頭,便略帶關切地問:「……殿下,可還好?」
慕淮垂目,微嗤了一聲,對尹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