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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整個臉紅到了脖子根，“你又捉弄我？”
“誰叫你說什麼都信，呆子！”許寶珠笑容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朱允紅著臉，無奈搖頭，給她添了一筷子的酥肉，道：“吃飯，吃飯。”
他這人呆是呆了點，但還挺有意思的，留下他，這平淡的生活也有意思多了，只是……他真心甘情願留在這兒？
還是說，單純的躲事而已？
許寶珠正想著，忽見自己家門口急急跑過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日前在大槐樹下與兩人閒聊的春花嬸牛春花。
“哎呦，寶丫頭，你還在這兒呢？”
“怎麼了？”許寶珠疑惑的問。
“你嫂子要生了。”她說了一句，反應過來什麼，又道：“我跟你說這做什麼，你一個剛成親的姑娘，還不懂這些。”
許寶珠：“……”
“算了，我可不能再跟你說了，我得趕著過去幫忙去！”
說罷，人匆匆消失在許寶珠的視線。
她回到石桌上，繼續吃東西，可越吃越是沒味兒，腦海裡總閃過許多描述著舊時代女人生孩子時的場景。
這大伯一家同自己沒什麼往來，尤其是那小嫂子，嬌嬌小小的一個，很是乖巧，素日裡也不愛說話，旁人拿她打趣，也是笑呵呵的應著，好像沒有半點脾氣一般，早前許寶珠假成親，她卻是敢偷偷地過來，給她送了一個自己繡的小荷包。
許寶珠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那株並蒂蓮荷包。
“你想去看看？”朱允看出她的心思。
“嗯。”許寶珠點頭，又道：“嫂子人挺好的，早前我們成親那會兒，她還來了呢。”
朱允想起正式辦酒前的時候，一個身材嬌小，卻是頂著個圓尖尖的肚子，扶著腰過來的姑娘，當時他整個人都是頹然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也沒心思去問這些，現在想想，確實不太合禮數。
“那去吧，咱們去看看。”他放下碗筷，將許寶珠拉起來就要往外走。
許寶珠確實想去看看，可是想到自己掃把星這個名頭，她雖然不信，可這鄉里人都是信的，到時候怕是又生出什麼事端來，反而弄巧成拙了。
“算了。”許寶珠掙開他的手，“我去也沒什麼用，大伯孃他們應該請了穩婆過來，而且還有春花嬸子她們這些有經驗的婦人在呢，不會有問題的，我還是別去打擾了。”
這樣想著，許寶珠轉頭鑽進了藥房。
她這時候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可以配些補藥過去，待到時候生完了，配合著吃，身體也恢復得快。
……
許寶珠在藥房待了大半日，天都徹底黑了下來，許老漢看診回來，這才出來。
“阿爹，這些藥你幫我拿過去給大伯孃她們吧，也許用得上。”
“好。”
許老漢精神頭不太好，整個人喪喪的，眸光中還有著一絲她看不清說不明白的情愫。
他……好像很難過。
“怎麼了？”許寶珠問，“是嫂子有什麼問題嗎？”
許老漢搖搖頭，“我不清楚，回來的時候路過那兒，聽人說，你嫂子情況不太好，生了好幾個時辰呢，都沒生下來。”
“這……”許寶珠心裡晃了一瞬，口不擇言道：“您不是大夫嗎？那不得過去看看。”
許老漢嘆氣，“要是我能去，當年你阿孃生你的時候，怎麼會就這麼沒了呢，明明當時可以……”
許老漢捶著那條跛腿，又是悲傷，又是懊悔，“要是當時我早一點回來，不聽那些話，你阿孃肯定就不會……”
許寶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攥緊了手裡的藥包，半晌，眸光堅定道：“你不能去，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