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胸脯劇烈起伏。
也許他對不起過她,她也對不起過他,但其中的糾葛,如何能說得清。
誰能說得清對錯,誰能說得清從何而起。
天最冷的時候,施少連離開了金陵。
雲綺和方玉送出了城,給押解的官差打點了不少的銀兩,鞍前馬後準備了許多物什,只望他在路上少受些苦。
施少連目光黯淡,沒有道謝。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阮阮也來了,給他帶了一包銀子,笑著說:「她不在金陵城內,楊家祖籍是湖州,楊夫人帶她將闔家的靈柩遷回祖墳。」
有雲綺和方玉的仔細打點,流放的路上走得很快,官差得了銀子,照顧得也頗為殷勤,除了行路奔波,一眾罪囚裡,他真沒受什麼大罪。
這日到了岷州地界,前頭驛館還有十幾里路,天又下起了鵝毛似的大雪,眼瞧著入夜趕不得路,官道邊正好有間客棧,只得暫在此處歇腳。
店主人是個年輕的女人,招攬了幾個夥計在店裡跑堂。
一眾罪囚抖抖身上的雪,在店裡圍著火爐坐定,趕了許久的路,老早凍得渾身麻木,眼下只渴一壺熱茶解解寒氣。
「官差大哥,各位請用茶。」
女人的嗓音喑啞粗糲,像鈍刀從冰面上刮過。
施少連近來咳得厲害,被柴火一燎,兩頰俱是紅暈,眉眼滾燙,唇色卻是蒼白乾裂。他坐在人群中,獨自望著外面的狂風暴雪,聽見這刺耳的聲音,扭過頭來看來人。
兩人對視,彼此有一瞬的怔忡,而後,施少連唇邊露出個冷淡又微諷的笑容,這笑容慢慢在冰冷麵容上擴大,最後忍不住要拊掌大笑。
身邊一圈人都有些莫名看著他。
「原來是你啊……紫蘇……」
太多年了,這個侍女,幾乎要從他腦海里抹去。
他形容十分狼狽,身上還掛著鐐銬,語氣有些張狂:「你運氣不錯,保住了這張臉。」
她的嗓子被煙火燻壞了,當年在火裡,傾頹的房梁砸在肩上,燒傷了半邊後背,好在有衣服擋著,臉上倒是乾乾淨淨的,這幾年她離開江都,在外流落,最後滯留在此地,用手上積蓄開了一間店,最後竟也安穩下來。
紫蘇衣著樸素,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伶俐俏皮的婢女。
「喝茶。」他垂下眉眼,嘶聲遞過茶盞。
客棧裡擠滿了住宿的客人,官差領的這些罪囚,就安頓在兩間柴棚裡,天冷如冰,夥計臨時挪了兩隻火盆供他們晾烤寒衣。
天寒地凍的時候,又是子夜時分,人人抱被酣睡,夜空紫藍如塊冰晶,火花噼裡啪啦照亮了夜空。
柴房裡火光沖天。
店裡的人急急去救火,柴房裡頭的人爭先恐後逃出來,有罪囚趁亂逃逸,官差急哄哄去逮人,等到天明火勢漸停,官差清點罪囚,少了四五人,柴棚裡也有燒焦屍體,施少連不見蹤跡,也不知是死在火裡,還是趁亂逃了出去。
這客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是大雪封山,周圍十里都埋在雪下,走出去索性也是個凍死餓死,差人們也不耐煩,都算作葬身火海,將死者名冊都報回金陵府。
訊息先傳回方玉耳中,雲綺知道後大哭了一場,央著方玉幫忙去查實情的始末,報回來,說是未找到屍骨,不知生死,了無蹤跡。
甜釀又回到了金陵。完楊家,楊夫人想把甜釀帶回錢塘,被甜釀婉拒了,楊夫人無法,自己先匆匆回去料理家事,讓張圓和金陵眾人暫替她照顧甜釀。甜釀去信給王妙娘,請她來金陵收斂她親生女兒的骸骨。
喜哥兒也跟著王妙娘來了金陵,他已經長大了,比甜釀高出了許多,甜釀見了母子幾人,又哭了一場,王妙娘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