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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四人用過早飯,駱玉書道:“今兒才是初四,距離初十之約尚有數日,與其在此坐等蘇先生前來,不如再去葛仙峰的巖洞瞧瞧,或許能找到西璧真人逝世的線索。”景蘭舟點頭道:“也好,不知錦衣衛是否仍在左近,我們幾個勿要分開行事,以免撞到馬順等人。”
當下四人動身前往西山,先來到葛仙峰半山腰,見那巨石仍舊死死堵住洞口,兩旁堆滿焦黑的柴草,陣陣煙臭尚未散盡。顧青芷怒道:“這幫人好不歹毒!下次撞見決不能輕饒了他們!”幾人又沿路尋回山坡上大巖洞出口貓腰鑽入,不多時便走到張宇清葬身之處,卻見屍骸早已不見蹤影,多半是被松筠派人收去。
景蘭舟見該處地勢空曠,足可容納五七百人,洞頂怪石千姿萬態,碧澄澄的河水靜靜流淌,若非親眼所見,實難想象葛仙峰山腹之中竟如此別有洞天。他正四下顧望之際,忽不經意間瞧見原先骸骨端坐之處對面數丈一片石壁上似乎隱隱劃有數道交錯的劍痕,原來昨日眾人尋到這洞中已是下午,陽光自西射入,無人留意到西首背光的石壁上有無異樣;此刻巳時未過,光線自東南照射進來,恰巧將石壁微微映亮。景蘭舟上前伸手一摸石壁上所刻的劍痕,驚道:“駱兄,你過來看!”
駱玉書點起火褶,近前細細檢視石壁,只見上面的劍痕雖然極細,卻似乎刻入石壁頗深。他從地上拔起根草莖往裡一探,竟覺尖端未觸到盡頭,不由臉色一變,抽出長劍向縫內插入,只聽“錚”的一聲,劍身居然直沒至柄,四人不禁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駱玉書湊近凝視片刻,道:“這劍痕切口細狹平整,決非反覆鑿刻而成,乃是一劍在石壁上砍出來的。”他抽回長劍揮臂在石面上一砍,只聽“叮”的一聲火花四濺,卻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景蘭舟搖頭嘆道:“駱兄的寶劍已是難得的利器,也無法在這堅硬的石壁之上砍出如此深的劍痕,天底下竟有這等削鐵如泥、切石若腐的神兵?”駱玉書道:“若是換成祝酋的龍泉寶劍,又或是寧王的青鋒劍,或能再砍入石壁幾分,但要像這般入石三尺,決非駱某所能。”景蘭舟道:“若非倚靠神兵利器,那便是這使劍之人內力雄渾無比,方能下手如此勢如破竹、摧枯拉朽。”駱玉書沉吟道:“一劍斬入山石數尺,即是家祖也未必有此本事,不知顧老前輩能否做到?”景蘭舟凝神長思良久,搖頭嘆道:“在下說不上來。”
顧青芷奇道:“難道這些石上的劍印是西璧真人所為?可惜昨天沒試試他那柄松紋劍有多鋒銳。”駱玉書道:“此乃正一派上輩掌教遺物,豈可輕動?我看那松紋古劍雖然鋒芒逼人,未見得就能勝過龍泉、青鋒二劍。”顧青芷驚道:“莫非宇清真人功力真的如此深厚?”
駱玉書搖頭道:“家祖曾說耆山、西璧、九陽三任天師的武功修為各擅勝場,若單以內力強弱而論,卻似後浪推前浪之勢,倒以九陽真人為最強。耆山子張宇初天分最高,然領悟神功之時年事已高,不久便即逝世;西璧子張宇清之才不輸其兄,龍虎山得以力壓武當、青城、崆峒諸派成為道家武學之宗,其人功不可沒,但終究也吃了修習上乘武功太晚的虧。惟獨松筠道長自少時便得窺神功門徑,數十年潛心苦練,若論功力之純,那是遠勝他兩位伯父了。”說到此處,忽而心中一凜,暗道:“爺爺跟九陽真人生平未曾謀面,言語之中卻篤信其人內功勝過耆山、西璧兩任天師,莫非早就猜到當年在陝西和自己比試之人便是張懋丞?”
景蘭舟目光閃動,道:“既然西璧真人功力未必及得上松筠道長,這石壁上的劍痕一定不是他留下的。”駱玉書嘆道:“不錯,松筠道長武功雖然震鑠古今,想來尚未至如斯化境。難道……難道世上真有一把如此鋒利的寶劍?”正自神思之間,忽聽背後傳來一聲輕嘆,四人心中一凜,喝道:“甚麼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