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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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其實,她的身世簡單得像一首歌曲,七三年生於江津一個教師家庭,父母很不善於交際,除了上課,就長年累月把自己關在使用面積不足四十個平方的小屋裡。他們對女兒要求很嚴格,從小就不讓她隨便跑出去玩。上了大學,她終於脫離了父母,走到外面的世界來,覺得什麼都是新奇的。
姚江河卻沒有覃雨的坦誠,他只是含混不清地談了些自己讀大學時的生活故事,說些自己最愛吃紅燒肉的不鹹不淡的話。至於現在狀況如何,包括自己有一個賢淑美麗的妻子,他避而不談。
一直到下午五點,覃雨才離開。
姚江河將覃雨一直送到走廊的盡頭才返轉身來,他的心裡有一種遙遠的、不易捉摸的快意。他隱隱地覺得自己是報復著什麼,至於報復的物件是誰,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一大摞書籍原封不動地堆在桌上,前兩天擬好的提綱初稿,墨跡已經淡去,厚厚的一本備用稿箋上,一個字兒也沒有留下。姚江河站在書桌邊,久久凝視這一切,剛才還被快意充滿的心靈,大大地漏出一個空洞來。幾個小時的美好光陰,又這麼白白地浪費掉了。不僅如此,晚上又註定什麼事兒也幹不成!昨天,因為沒睡午覺,吃過晚飯頭腦就像被一團棉絮塞了進去,儘管無數次地用冷水沖洗,且在額頭、太陽|穴、腋窩,胸口濃濃地點了風油精,依然不能讓腦子清澈,只覺得嗡嗡的,像一條小河,被突然來臨的渾蕩蕩的大水湧塞著,既不通暢,也不平靜。他在書桌前幹頭萬緒地坐了近三個小時,只得躺到床上去,眼睛是沉沉的,無意識地就閉上了,但一夜都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清早起來,似比睡前更加昏沉,而且太陽|穴隱隱作痛。看來,今天又要重蹈覆轍了。
姚江河吸取昨晚的教訓,索性不坐到書桌前去裝樣子,而從抽屜裡取出一點錢,到後校門的麵館裡吃了三兩面,便隨著水一樣流瀉到街市上的人群出了學校。他順著右邊的街道無目的地向前踱著。從這裡走過去,幾百米遠的地方是一個農貿市常農貿市場奇髒,各種動物的腸肝肚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特殊的臭味,這臭味足以迷亂你的神經。還有那些混合著絲絲血跡的汙水。
四處漫流,稍不留心,就沒了你的腳背。因此,往這個方向走的人很少,那些在夜晚尋找浪漫風情的人們,大都順左邊而去。那邊有湖上公園,有卡拉OK廳、舞廳和一個寬廣的運動常由於往右手邊去的人少,路燈也幾乎沒有,隔了好長一段路才有那麼一盞,也像是掩藏在繁密的樹葉中安睡的鳥,根本就不能照明。姚江河不知道自己將走向何處,只是空茫地挪動著步子。——他也想到左邊去的,可是,絕大部分人成雙成對,即使不那樣,也都有了各自的夥伴,自己去非但尋不到快樂,還會在別人的熱鬧裡映照出自己的蒼白和寂寞,從而更加難受,又有什麼意思呢?
街道幾乎是寂靜的,雖有來來往往的車輛,都像風一樣拂過,沒有喇叭的囂聲。姚江河聽著自己的腳步響,突然想起那篇堪稱世界上最短的小說來;在空無一人的地球上,我突然聽到敲門聲。他的心禁不住揪得緊緊的。
走出百十米遠,一棵樹的底下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原來,這裡坐著一個年輕女人,守著一個小小的攤位。攤位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有一塊小學生用的黑板,黑板上,以粉筆寫著:《查太萊夫人的情人》、《藩金蓮後傳》、《表妹不是人》。這附近是一個錄影點。
那女人大概是太寂寞了,或急於招攬生意,見遠遠地晃來一個人,便連聲喚住:“喂!喂!”
姚江河知道是在喚自己,便走了過去。
“看錄影嗎!”
“好看嗎?”
“嘁!不好看還做啥生意?”
姚江河向黑板上瞅了瞅。
“年輕人,還懂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