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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帶大叔說的沒錯。”
安忽合忽出擦了擦嘴，打了一個飽嗝。
“我推舉忽裡勒，他可是我們泰亦赤烏人的勇士。”
眾人聞言都看向了一個挺著大圓臉的胖子。
“忽裡勒？他也配！在我和塔塔爾人作戰的時候，他無恥的睡了我的妻子，毆打了我的孩子，還在牧民中散佈我已經被塔塔爾斬首的謠言，他憑什麼成為我們泰亦赤烏人的首領？”
“你說什麼？”
忽裡勒騰身而起，直接撲向了說話的巴合赤。
兩個胖子翻滾起來，狹小的帳篷哪裡經得住鬥毆。
小案被壓的斷裂，放在上面的羊肉，馬奶酒四散飛濺。
忽裡勒壓在巴合赤身上，揮拳猛揍，而巴合赤則是抓住了忽裡勒的襠部，趁機翻身向上。
“呸！狗崽子，難道不是你先趁我酒醉之時睡了我的愛妾？難道不是你先縱容手下牧馬人搶奪我的馬群？”
雙方互不相讓，從帳中滾到了帳外，而兩人的親衛見此情況，也拔出了彎刀，互相對峙著。
“赫赫……”
禿帶看著這一幕，眼神中的悲哀更加凝重，濃痰卡住了嗓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見勢不妙的忽都答兒看不下去了，衝上前去抓住了巴合赤的肩膀，想要拉開兩人。
“兩位兄長，你們都是泰亦赤烏人的首領，怎能如此不顧身份，不顧同族血脈親情呢？”
“夠了！將這兩個發狂的馬兒給我拉開！”
塔裡忽臺一臉失望的看著兩人，本來他是想將禿帶放在火上烤的，只要禿帶死了，他就是最有希望成為泰亦赤烏首領的人。
而現在，完全被這兩個狗崽子毀了。
禿帶很絕望，眼神中露出了死意。
他已經年紀很大了。
在大草原上，能夠活到他這個歲數的已經很少了。
長生天啊，難道我們還要分裂下去麼？泰亦赤烏人登上蒙古可汗大位的好運氣，難道在俺巴孩汗的時候就已經耗盡了麼？
整個泰亦赤烏部族，大而不強。
三萬餘帳，十五萬的牧民，兵眾也有兩萬餘，為什麼總是被札答闌部拐走部眾，被蔑兒乞的賤種們蠶食草場？就是因為眾首領的分裂和矛盾，無法團結一心，無法選出領導者，這就是根源。
泰亦赤烏人的部眾在一年年的流散，原本依附過來的赤那思氏，晃豁壇氏等中小氏族也投靠了札答闌人。
泰亦赤烏人，已經在慢慢衰敗了……
塔裡忽臺和巴合赤，還有安忽合忽出，整個泰亦赤烏人，何止三個派別……
“都走吧，都走吧，今天都散了。”
禿帶無力地招了招手，而就在這時候，一個健壯的男子衝了進來。
“禿帶叔叔，闊闊帶薩滿快要不行了！”
帳中的泰亦赤烏首領們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
“怎麼回事？闊闊帶昨天還在為我燒羊琵琶骨確定吉時，今天怎麼就出事了？”
巴合赤滿臉的不相信。
蒙古人信仰薩滿教，認為萬物有靈，而薩滿就是他們和諸神溝通的橋樑。
他們相信諸神會附在薩滿身軀之上於世間顯靈，對人們提出各種所謂的神諭和警告。
因此，薩滿也擔負了占卜吉凶的職責，蒙古人每遇大事，必然會請薩滿占卜，而占卜的方式，就是燒羊琵琶骨，用羊琵琶骨被燒紅後顯示的紋理做出相應的解答。
蒙古人將這一過程稱之為“燒琵琶”，除此之外，部落薩滿也擔負著治病救人的醫生角色，他們會利用祭祀做法，或者老一輩口口相傳的草原藥理知識，為人們治療一些疾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