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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送來錄影的二十四小時後。是調研處的那位瘦小的西蒙發現的。他光著腳,穿著運動衫奔進了沙姆龍的辦公室,用咬裂的指甲緊緊攥著一份檔案:“是穆罕默德·阿齊茲,頭兒。他曾經是‘人陣’'1'的成員,陣線在和平程序的協議上簽字以後,他就成了塔裡克的人。”
“穆罕默德·阿齊茲是誰?”沙姆龍一邊問,一邊透過煙霧好奇地瞥著西蒙。
“就是奧塞博物館的那個男孩。我讓影像實驗室的技師分析了監控錄影,然後我在資料庫裡做了查詢。錯不了,那個打手機的侍者就是穆罕默德·阿齊茲。”
“你確定是阿齊茲?”
“肯定,頭兒。”
“你確定阿齊茲現在為塔裡克工作?”
“我拿性命擔保。”
“注意你的措辭,西蒙。”
西蒙把檔案放在桌上,出去了。沙姆龍如今得到了他想要的:巴黎刺殺案中到處都是塔裡克的痕跡,證據確鑿。當天晚上,滿眼疲倦的約西出現在沙姆龍的門前:“我聽到了些有意思的事兒,頭兒。”
“說吧,約西。”
“我們部門在希臘的一位朋友剛剛給雅典站送了個訊息。有個叫艾哈邁德·納托爾的巴勒斯坦人數日前在薩莫斯島遭人謀殺。頭部中了兩槍,屍體留在一座別墅裡。”
“艾哈邁德·納托爾是什麼人?”
“我們不清楚。西蒙正在查尋。”
“別墅主人是誰?”
“這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頭兒。別墅出租給了一個英國人,名叫帕特里克·雷諾德。希臘警方正在尋找此人。”
“還有呢?”
“出租合同上留下了倫敦的地址,不過那裡沒有帕特里克·雷諾德。倫敦的電話號碼也不是這個帕特里克·雷諾德的。照希臘和英國當局的意思,這個人不存在。”
老人要離開一段時間了——拉米能感覺得到。
即便是用太巴列夜鬼的標準來衡量,昨夜的沙姆龍也很不安穩。他長時間在露臺上踱步,接著又花了幾個小時擺弄著一架古舊的飛科收音機——這是當天剛從美國送來的。他沒有睡覺,沒有打電話,只有一位訪客:滿臉悔意的烏茲·納沃特。他在露臺上同老人交談了十五分鐘,然後迅速離開了。他走出去的時候,那副表情讓拉米想到了巴黎刺殺案發那天晚上,沙姆龍也是這副表情,其中有冷冷的堅決,也有自滿自足的哂笑。
然而沙姆龍的西裝袋最終證實了拉米的擔憂——義大利產,黑色皮革,樣式新穎的鍍金帶扣。這一切都和沙姆龍本人的風格大相徑庭。光是一個後衣兜就能裝下夜鬼所有的東西,還有空間再放一個錢夾。拎手上還垂下一個名牌:魯道夫·海勒,伯爾尼的地址,伯爾尼的電話號碼。沙姆龍又要披掛上陣了。
早餐的時候拉米坐得遠遠的,就像是母親一大早和孩子鬧意見的姿態。他沒有和沙姆龍同桌吃飯,而是站在吧檯後面,粗手粗腳地翻弄著《晚禱報》的體育版。
“拉米,拜託了,”沙姆龍說道,“你是要看報,還是對報紙刑訊逼供?”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頭兒。”
“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難以置信,可我知道如何在戰場上進退自如。你爹媽還沒決定要不要生你的時候我就是情報員了。”
“你不是當年那個年紀了,頭兒。”
沙姆龍放低了報紙,隔著半月形眼鏡瞥著拉米:“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準備好了,只管來試試我的身子骨。”
拉米伸手做出打槍的姿勢,說道:“啪,啪,你就死了,頭兒。”然而沙姆龍微笑著,自顧自把報紙看完。十分鐘後,拉米陪他走到大門口,替他將行李裝進汽車後備箱。他佇立著看汽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