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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道白凜子。
“你去哪了,衣服上蹭的什麼?”
林澤以為是白灰,伸手去撲打,方遠往後閃,卻沒避開林澤的手。
林澤的手碰到一團棉絮,他趕緊把方遠拽到稍微亮一點的地方仔細看,只見方遠的棉衣上有幾道鋒利的劃痕,棉絮都漏了出來,像被刀子劃開的,有些刀口的位置像被開膛破肚的狗魚,只剩黑色的一層棉布。
林澤這才發現方遠渾身冷得打哆嗦,帽子也沒戴。他連忙把自己皮毛一體的大衣脫下來裹在方遠身上,還貼心的把大衣上的毛領立起來,包住方遠凍僵的耳朵和臉,自己則忍受著鑽骨的寒冷。
“在學校打架了?”
方遠仍低著頭不吱聲,眼淚像黃豆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似乎對自己像個小女生一般哭哭啼啼的行為很是厭惡,卻又無法讓眼淚倒回肚子裡去,賭氣似的用袖子使勁摩擦著眼睛,他用帶著哭腔的語調大聲否認:“沒有!”
林澤知道他在撒謊,也知道這個年齡的孩子自尊心太強,於是心平氣和地說:“你遇到什麼事,可以跟大哥說,大哥替你出頭。”
方遠身上裹著帶林澤體溫的大衣,凍僵的身體稍微恢復一點知覺,他立即脫下大衣往林澤身上扔。
“我不用你管!”
大衣掉在兩人腳面上,林澤看了看,語氣轉冷:“撿起來!”
方遠愣了一下。
見他沒動,林澤又提高語氣說:“我讓你撿起來!”
從第一次來師父偏頭家認識方遠起,他就把這個會抖點小機靈還有些自來熟的少年當成自己弟弟。
他是獨生子,小時候跟別的孩子打架他總是挨欺負那個,因為他沒有兄弟姐妹給他出頭。
因此,他對這個比他小六歲的孩子十分親切。
師父被害以後,他更是心疼這個弟弟,時不時地去學校給他送零食和文具,還偷偷往他校服兜裡塞錢。
雖然他從方遠的班任那裡聽說過這孩子不愛學習,上課溜號,常跟人打架,屢教不改之類的壞習慣,可他從沒當師孃面前告過狀,也沒批評過方遠。
他總是聯想起自己上學那會兒,哪個男孩子的青春期時不這樣?他那時候還把總告他狀的班長垂到屁股的長頭髮綁在凳子橫杆上過呢!
他只是想小小的懲罰她一下,讓她在班級裡出醜。沒想到這女生氣性太大,竟然當場拿裁紙的剪刀把頭髮給剪了,又去班任那裡告狀。
結果他被罰站半學期,每次班長趾高氣揚地從他身邊過去,他都恨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他屁股上的柳條印還在呢!
女生的父母看到女兒從小到大都沒剪過的頭髮竟然被糟蹋成這樣,氣得找到林澤家裡,林澤少不了被一頓胖揍。老林用柳條抽的時候自己也心疼,說:“你招惹誰不好,偏去招惹劉處長家的女兒!”
從那以後林澤算是長了記性,一看到班長那張好似鄉里婦女主任調解家庭矛盾時擺出的說教臉孔,他屁股蛋子上的肉就一抽一抽的疼。
也是這些年少時的經歷,讓林澤很是理解方遠,何況方遠剛失去一個能保護他的父親呢!
可剛剛,方遠把大衣扔在地上,像個被過度溺愛的孩子,只關注自己的感受,變得燥鬱、不懂得尊重人,他知道不能再放任下去,必須要管管了。
這是方遠第一次看到眼前這個從來連句狠話都沒對他說過的大哥哥生氣,他畢竟是個孩子,一時發狠暴躁也不過是嚇唬人的紙老虎,碰到林澤這樣的真老虎,只得聽話地將衣服撿起來。
林澤語氣這才緩和下來:“今天去我那住吧,你這個樣子別讓我師孃看到,他該擔心了。”
方遠垂著頭不敢吭聲。
林澤從方遠的作業本上撕下一頁紙